几个小时下来,黝黑青年已经对祁小珊由衷服气了。祁小珊状似无意的朝塔楼方向望了好几眼,汪水木和余婷已经密谈多时了。
她对余婷这个人的感觉很复杂,因为是爸爸最后见的人,还一起看了歌舞剧。她不相信爸爸和这个女人有什么特殊关系,又疑心这个女人和害爸爸的人有关,可能会知道一些内情。因为刚才这个女人的及时出现救了她,祁小珊对余婷的敌意大大减少了。
汪水木在晚餐前离开,离开前还给祁小珊留下一个黏腻的注视,让祁小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想问问余婷给她安排的房间在哪儿,想去冲个澡洗掉不适的感觉,但余婷已经不由分说把气垫车开到了M31餐厅。
包厢里只有她们两人,没有那么多的熟人来打扰,非常适合说话。余婷是个端庄优雅的学者,有种高级感。金子钰的高级来自金钱,余婷的高级则来自智慧。可是这种高级与智慧之下好像又隐藏着一些让人不安的东西,是什么呢,祁小珊也说不清,她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余婷,余婷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小珊,你是跟谁学的?”余婷问。
天然微翘的睫毛让祁小珊杏圆的眼睛更显娇俏。
“我有好多老师,长老们,老师傅们都是我的老师,只要是我不知道的我都会学习,可能这就是博百家之长吧。”她调皮的一笑,“所以会比较厉害吧。”
余婷露出笑意,祁小珊看着她加一句,“见笑了,在您面前大言不惭自夸。”
“每一种作物你都很懂,我看你都提了培植意见,只漏了一个,美萝沙。”
“对于美萝沙,我可不敢妄言。”祁小珊缩了缩脖子,“有博士在,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敢随便妄言。”
余婷笑意更甚,“你妄言了一下午了,也不差一个美萝莎。”
这是第几次了,余婷一直试图让她谈论美萝沙,但她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不知道的加不能说的,只要说一句就会暴露自己。
“就算我想妄言也妄不出了,我说的都是我有亲身种植经验或者老师教给过我的经验,但是美萝沙没有啊。”
余婷的眼神复杂,不只是失望,还有其他捉摸不透的东西。
祁小珊觉得余婷在试探她,而她也想试探余婷。斟酌片刻后她开口问:“余博士,您和汪水木的关系好吗?”
余婷眼皮也不抬,淡淡的,“谈不上好,一般关系。”
“您认为汪水木这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学术能力很平庸,人品还不好,投机取巧、心术不正。”
这样在后辈面前谈论对一位同辈人的负面评价是不怎么有风度的事,但余婷就这么说了。
“那您还和他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你还理他干吗。”
余婷撩起眼皮看着祁小珊,说:“讨厌他也不能把他赶走,很多时候人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哦。”
两人暂停谈话,默默吃着东西。
这样过了一会儿后,祁小珊大着胆子问:“您跟我表舅,在谈恋爱吗?”
她这一声表舅叫的十分顺畅,问题直指余婷的个人感情生活,多少有些冒失了。
余婷没有生气,清清楚楚地回答:“没有,我和照琰没有谈恋爱。”
停顿片刻后反问:“你表舅让你问我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问的。”祁小珊一步一步引出自己真正想问的,“您是不是有男朋友?他也是做机器人的吗?”
问出问题后祁小珊心跳得厉害,能不能得到余婷的回答她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余婷真的回答她了。
“我有一个男朋友,他是个农学家,也是一个生命科学家。”
祁小珊垂着脑袋,她不敢抬头,不敢让余婷看到她的脸,她怕自己一抬头就绷不住了。
“那,您现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吗?”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一点颤抖,“你们住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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