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为了皇上着想,为了太子着想,才不得不如此,就算皇上要臣妾的脑袋,也等臣妾把太子治好了吧?臣妾连死都不怕了,皇上还不信臣妾吗?”慕容惜羽紧抱一国之君的大腿不放,仰脸看上去,一脸的视死如归。
萧漠辰冷冷看了她一会,伸出手去。
慕容惜羽一愣,接着松开一只手捏住他的脉门:“怎么,皇上哪里不舒服吗,头疼?”
萧漠辰反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一个用力,把她拉起来,脸色阴沉地说:“好歹是怡和宫的主子,动不动撒泼打滚像什么样子,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话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什么时候怡妃能代表他的脸面了?
“是是,皇上长的好,说什么都对。”慕容惜羽听出他松了口,肯听自己说了,顿时大喜,顺着他的毛摸。
萧漠辰一时无言。
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看看后宫其他妃嫔,包括高皇后在内,谁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皇上请坐,咱们慢慢说。”慕容惜羽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很乖巧地说。
萧漠辰默默回一句“谁跟你咱们”,冷着脸说:“澜儿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慕容惜羽看了看他的脸色,斟酌着用词开口:“皇上,在说太子身体的病情之前,臣妾想先说说他的心理问题。”
萧漠辰皱眉,不太明白,但傲娇地不问。
“皇上恕臣妾冒犯,根据臣妾的推测,太子的心理问题,根源在皇上。”慕容惜羽话说出口,就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以防被打。
“朕?”萧漠辰却完全没有GET到她话里的重点,所以一点没气,冷漠的眼里一片茫然。
“是,这么说吧,太子爱做戏,欺软怕硬,性情孤僻,阴晴不定,这都是心理有问题导致的。”慕容惜羽略尴尬,看来古人对于“心理疾病”完全无感啊,只知道身体不舒服才需要治。
萧漠辰微微眯了眯眼,脸色变的阴沉起来:“怡妃,你真的不怕死?”
大魏开国以来,敢这样对一国储君评头论足的妃子,也就怡妃一个了。
她真以为打着替澜儿着想的旗号,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臣妾怕,不过臣妾不愿意看到太子这样继续下去,到时候皇上伤心难过,所以即使会被皇上责罚,臣妾也不得不说。”慕容惜羽大义凛然地说。
她这话其实半真半假,为太子好是其一,其二是为了改变她现在的处境,就必须让皇上看到她的医术无人能出其右。
富贵险中求,有时候要保命,更要另辟蹊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下去。”萧漠辰眼神森然可怖,倒是要听听,她能吹出一朵花来。
慕容惜羽到了这份上,也没了什么顾忌,字字清晰地说:“那臣妾就斗胆直言了。臣妾刚才说太子的心理疾病根源在皇上,意思是皇上的所做所为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太子,太子才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
“你的意思是,朕也有病?”萧漠辰气白了脸,这该死的女人,拿澜儿当借口,绕这么大一圈,原来是拐着弯儿在骂自己!
“皇上言重了,这不是病,只是心理问题,可以疏导的!”慕容惜羽见他终于明白了,也把他惹毛了,赶紧说,“臣妾知道皇上一直耿耿于怀岳贵妃的红颜薄命,尽管错不在太子,可岳贵妃是生太子时才去世的,皇上无法原谅太子——”
“住口!”萧漠辰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厉声骂,“怡妃,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你?朕要你死无全尸!”
“皇上息怒,皇上……”徐公公早吓的魂不附体,早知道怡妃胆子这样大,敢碰皇上的忌讳,方才他就把皇上劝走了!
可皇上盛怒之下,谁劝得了?怡妃这可怜的,才得了皇上一点欢心,却要连命都没了,可惜哟……
慕容惜羽却是不惊不惧,直视着萧漠辰喷火的眼睛,继续下猛药:“可做为父亲,皇上又不能把太子怎么样,如此矛盾之下,皇上对太子即难以亲近,又无法割舍,这样的若即若离,对太子来说,比直接伤害杀伤力更大。”
萧漠辰脑中嗡嗡做响,感觉头都要炸开一样,几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抬脚以雷霆万钧一样的气势,踹了过去。
慕容惜羽早料到说这些会惹怒萧漠辰,他一动,她立刻往旁一让,躲开这一脚,闪身到他侧面,把一根金针刺入他颈侧的穴道里。
萧漠辰顿时全身麻木无力,怒火冲天,喝道:“怡妃!”
“皇上稍安勿躁,臣妾是担心皇上盛怒之下,脑中血管爆裂,所以给皇上施针,绝不敢对皇上有半分冒犯。”慕容惜羽神情肃穆,说话间又接连在萧漠辰颈侧头顶连下几根金针,减缓气血运行。
萧漠辰果然瞬间觉得刚才要炸开的头脑无比清醒,疼痛感也降到最低,不由他不暗暗赞叹,这女人虽然气他的本事不小,医术也当真是厉害。
徐公公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扶住萧漠辰,气急道:“怡妃娘娘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公公放心,本宫心中有数,本宫这样做都是为皇上好,只要皇上和太子能够安然,事后皇上要打要杀,本宫绝无怨言。”慕容惜羽忙也给徐公公扎了几针,就怕这老头气的狠了,厥过去就麻烦了。
徐公公气息缓了缓,无奈道:“咱家知道娘娘是一番好意,可如此……”
“公公身子不爽,先回去歇着吧,本宫服侍皇上就好。”慕容惜羽还有话要跟皇上说,徐公公这老头年纪大了,受不得一惊一乍,还是把人打发走比较好。
徐公公迟疑着,看向萧漠辰:“皇上,这……”
“退下。”萧漠辰此时平静了不少,冷冷说。
“奴才告退。”徐公公这才施礼,转身出去。
慕容惜羽扶着萧漠辰到榻上坐下,替他去掉金针,这才跪在他面前,诚心诚意地认错:“臣妾方才是迫不得已,冒犯皇上,臣妾死罪,还请皇上只责罚臣妾一人,臣妾来世结草衔环,必报皇上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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