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妹妹嘴甜,本宫越发喜欢妹妹了。”高皇后笑着说。
不多时,萧漠辰用完膳,徐公公让人收拾下去,再泡上三杯茶来,三人边喝茶,边随意说话。
萧安澜散完步回来,神情本来很轻松,看到高皇后在,眼神一下就冷了下去,但还是行了礼:“见过母后。”
他心情虽然不错,毕竟才吐过血,身体还很虚弱,走了几圈之后,就觉得无力,回来歇息。
“殿下不必多礼,殿下的气色真是好多了,妹妹的医术果然了得!”高皇后看到萧安澜这样子,佯装高兴,看向萧漠辰,“皇上,既然殿下已经好多了,不如让殿下随臣妾回福坤宫吧,臣妾——”
“不要!”萧安澜脸色一变,一口拒绝,“父皇,儿臣要留在这里,儿臣不回去!”
高皇后脸容一僵,心中又惊又怒,太子居然这么快就被怡妃给收买了,竟明着拒绝跟她回去,怡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萧漠辰眉皱了皱,明显有些不悦,说:“澜儿,怎么跟你母后说话,还不道歉?”
他知道萧安澜一直很反感留在福坤宫,可太子不由皇后教导,那是说不过去的,再说高太傅是高皇后的生父,父女间没有隔阂,一起教导太子,他才放心。
萧安澜才要说自己没错,看到慕容惜羽的眼神,忍怒说:“是,父皇。儿臣不该冲撞母后,母后恕罪。”
高皇后心里再气,脸上也无异常,微笑道:“殿下言重了,本宫怎会怪殿下,本宫是看殿下气色好多了,回福坤宫,本宫照顾殿下也方便,并无其他意思,殿下觉得本宫哪里做的不好的,只管说出来,本宫定会注意。”
她这姿态已经放的很低,听到的无不称赞她的贤良大度,暗暗指责萧安澜的不懂事,不识好歹,他在宫中名声不佳,正是因为如此,也难怪萧漠辰对此一直很不满意,非要他留在福坤宫接受高皇后的教导不可。
萧安澜低眉垂目地说:“母后没有做的不好,儿臣对母后不敬,是儿臣的错。”
高皇后习惯了他的顶撞排斥,甚至是羞辱,也知道怎么应对才能显的自己大度宽容,他落个骂名,可他忽然这样听话乖顺,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萧漠辰对萧安澜的表现显然十分满意,脸色也缓和下来,说:“澜儿知道错就好。不过皇后也不必急,澜儿才好了些,还不宜接着做功课,要好好休养几天,就让他留在怡和宫,有怡妃照顾他,待他身体好了,再回福坤宫不迟。”
高皇后温顺地道:“是,皇上。”
“父皇,母后,儿臣有点累,先进去歇息了,儿臣告退。”萧安澜行了一礼,进了内室。
“殿下好好歇息。”高皇后慈爱地嘱咐一句。
肖川在外出声禀报:“皇上,太后召见。”
萧漠辰接着起身出去。
“臣妾恭送皇上。”
两人施礼相送,待他出去,高皇后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问:“妹妹能否告诉本宫,你是如何让殿下改了脾性的,本宫一直教导不好太子殿下,实在惭愧。”
慕容惜羽淡然一笑,说:“娘娘言重了,妾身哪有本事让殿下改习性,妾身与殿下相处时,殿下就是如此,妾身也不知他哪里有不同,不知该对娘娘说什么。”
“是吗?妹妹太客气了,本宫就是觉得跟妹妹投缘,所以多说几句,妹妹不会不高兴吧?”高皇后脸上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也有些阴冷,怡妃这话分明是在讽刺她不能得太子欢心,不配教导太子,狂妄之极!
慕容惜羽客气道:“妾身不敢。”
高皇后大概也觉得这聊天实在尴尬,随意说了几句,即起身离去。
萧安澜接着就从内室出来,很不满地说:“你跟高皇后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她那样虚情假意的,亏你也能跟她谈的来。”
慕容惜羽无奈说:“殿下哪里看出妾身跟她谈的来?那她是皇后嘛,她要不走,妾身还能赶她?”
萧安澜哼一声。
“殿下到底为什么这样厌恶皇后,就算她虚情假意,对殿下照顾的却是无微不至,殿下怎么也要感激她几分的吧?”慕容惜羽见话都说到这儿了,干脆问上一问。
她是觉得萧安澜和高皇后的关系也是他的一个心结,要让他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这些心结都要解开的。
萧安澜没有像以往一样,要么不回答,要么敷衍,而是看着她,反问:“你觉得高皇后是好人还是坏人?”
慕容惜羽一听有戏,对他的问题当然要慎重回答,略一思索,说:“你是要妾身从你的立场回答,还是从妾身的立场回答?”
萧安澜皱眉,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同?”
他虽然比一般的孩子早熟,看问题更有深度,却到底年纪小,很多事情并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当然不同,每个人看人的角度不一样,立场不一样,答案就不一样,比如一个贫穷的父亲为了让他的孩子吃饱饭,去偷东西,从被偷人的角度,他是坏人,可是从他孩子的角度看,他就是好人。”慕容惜羽举了个比较通俗易懂的例子。
萧安澜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孩子,瞬间就明白了,说:“你的意思是,本宫应该觉得高皇后是好人?”
“妾身只是不明白殿下厌恶高皇后的原因,身在后宫,高皇后会两面三刀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就像妾身一样,在皇上面前也要说好听的,这不应该成为殿下厌恶高皇后的理由,殿下是生气皇上太信任高皇后,不顾殿下的感受?”慕容惜羽小心地往深里试探,感觉自己快要问到核心了。
“算是吧。”萧安澜瞬间结束谈话,眼神里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厉。
慕容惜羽被闪了一下,还要再问的,看他表情不善,料想再问也没用,只能闭了嘴。
看来萧安澜和高皇后之间的梁子不是一般的深,萧安澜也没有完全信任她,过段时间再说吧。
高皇后回到福坤宫时,高栗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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