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爷以为周林肯定会很忙,其实他大错特错了,周林现在其实一点儿也不忙,他可闲了。
宏图那边,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只要按部就班的把几条生产线都调试好了,后面就是捡钱,虽然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都不少,但周林现在已经完全撒手不管了,而且是刻意的不管,就连有时候沈腾飞要跟他请示良辰酒的营销方面的事儿,周林也都是一句:“问我爸去”。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周家本来就不是大股东,上面还有个刘亚军压着呢,如果他也跟着掺和,周卫东这个总经理的权威就立不起来,那里面掺股的股东太多了,他们爷俩必须也只能有一个声音。
他管管大方向就好了么。
于是,周林罕见的,过了一个月按时上课,按时放学,放学了就回宿舍扯淡的生活,甚至他还捡起了篮球,有事儿没事儿玩一玩,锻炼锻炼身体。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个月里,周林和秦姗姗的关系也在突飞猛进的发展,昨天俩人看电影时,周林终于成功的牵到了秦姗姗的小手手,而且秦姗姗也没有反抗。
白衣年少,岁月静好,大隐于民大的校园之中,稳稳当当的度过美好的青春时光,其实也挺不错的。
结果这一天,半夜三点,周林突然被手机给吵醒,全寝室的七个牲口全都嘟嘟囔囔的埋怨了几句,周林也十分火大,接起来就没了好脾气:“谁啊?这特么几点了!”
对面愣了一下,才反应道:“抱歉啊小周总,我人在欧洲,忘了时差了。”
“崔总?!”
周林一听就精神了,连忙跟崔梅良道歉了几句,然后穿上睡衣,跑厕所去打电话去了:“您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自从周卫东出来了之后,周林和崔梅良之间几乎就没有过联系,毕竟周林又不懂线缆,生意上的事儿都是周卫东去跟他对接,现在居然给自己打电话,这是遇上事儿了啊。
崔梅良是周林这辈子第一个合作的对象,虽说也算是互惠互利吧,但当时他毕竟只是个小兔崽子,这事儿上他是记着崔梅良的情的,如果崔梅良有什么事儿要求他,能帮他肯定要帮一把。
“小周总,咱们合资的那个厂,最近没关注过吧。”
“呃……嗨,我又不懂,有我爸呢。”
“唉……最近,光棒涨价了,你知不知道。”
“这个……不知道,涨就涨呗,原料涨价不是挺正常的么,现在全华国能做光缆的就你和我两家,光棒涨价,咱们成品也跟着涨呗,害怕邮电不买啊。”
“TMD,正常个屁!麻辣隔壁的,这帮外国鬼子,分明就是欺负人啊!”
“怎么回事儿?崔总您先别生气,慢点说。”
“这些年,国家大力推动通信建设,还有新兴起来的那个互联网,国家的决心也很大,实不相瞒,我除了咱们那个合资厂之外,又新建了两条生产线,专门做光纤,生意好的停不下来,取货的货车都得排队。”
“这是好事儿啊,恭喜发财啊崔总。”
“一起发财,可是小周总,原来我一个月用三根光棒,现在你和我加一块,咱们每个月至少,也要用十根光棒了,我看着电话和手机的普及速度,以后搞不好一个月要用一百根光棒了。”
周林心想,你还落了互联网呢,以后一个月一千根都有可能。
“按理来说,咱们的采购量大了,这加钱不是应该给我们便宜么?他们倒好,他们知道你手里订单多,不但不打折,反而借机涨价,你知不知道,涨了一倍多啊!而且还要求全款发货,这不是欺负人么!”
周林闻言也沉默了,心里不怎么舒服,这年头,能生产光棒的公司就那么几家,摆明了欺负你你能咋办?
“涨价了也得买啊,核心技术在人家手上,人在江湖混,挨打要立正么,怎么,崔叔有什么想法?”
“小周总,实不相瞒,我刚跟你父亲吵了一架,我的意思是小周总,你们宏图集团又有多晶硅,工业硅,又有玻璃,还有德国的专家,你们为什么不出钱建一个硅材料研究设计院呢?我可以出一部分资的,咱们两个合作,完全可以试着把光棒给自主研发出来啊!”
“我爸不同意?”
“是的,令尊认为,光纤电缆的销售前景还不明朗,现在就布局光棒还为时过早,而且……自从你们周家与电力集团搭上线之后,令尊明显越来越倾向于输电用的高压电缆上面的研究了,通信光缆上,他似乎越来越没兴趣了。”
“这样啊……那崔叔,您想怎么个合作法?您觉得拉光棒,多少钱咱们能研究出来?”
“这个……小周总,实不相瞒,集团内部对自主研发光棒的事情,意见非常大,我提了好多次,都不同意,主要是我们国家70年代的时候中科院曾经尝试过拉制,花了不少的钱,结果都失败了。”
“等会儿,你们集团不同意?那您跟我合哪门子作?以您私人的身份?”
“这个恐怕不行,大通的股权结构比较复杂,这样干的话我容易犯错误。”
“那您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由我们来出人才和经验,你们……你们来出设备和经费,咱们再成立一家合资公司,您放心,股份上我绝不占你们便宜,你们占大头,我占小头就行。”
“卧靠!崔总您想的挺美啊,这玩意一旦咱们拉出来,日国鬼子和米国鬼子肯定立马就降价,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暴利,咱们国内现在能拉光纤的就你和我,我那还是给你代工的,不管这光棒到时候卖多少钱,都是给你做嫁衣呀,我算是知道我爸为什么会跟您吵架了,您这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啊。”
“小周总,华国的光纤市场未来真的是无限大,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您合作的,咱不能老让外国佬掐着咱的脖子啊!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出人出设备,再送你们宏图两条光纤生产线,我知道,你们周家现在的重点是输配电缆,但是……”
“我答应你。”
“什么?”
“我说,我答应你,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让外国佬卡咱的脖子,正好我兜里有笔横财,你说吧,搞光棒你预计得花多少钱。”
第二天,周林连夜坐火车去了江南省,与崔梅良见了面,都没敢跟周卫东说,因为周林知道周卫东一定会反对这个合作的。
做光棒,纯粹是个烧钱的活儿,技术原理上其实特别简单,烧沙子么,跟玻璃啥的能有多大区别,但是难就难在,动辄五六层楼那么高的光棒,整个烧制过程中里面不能够有气泡,有气泡,这根光棒就算是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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