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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暗修栈道（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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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初起，沈如珍就起了身，看着镜中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岳清源发呆，进了岳府也就避开这了一劫，往后的日子说是走一步看一步，要真是走到了那个时候估摸着日子就真的是难过了。
成亲后第一日过门，要拜见翁姑和其他长辈，这几日的繁琐规矩多得让沈如珍想到就头疼。岳清源这一时半会的还难醒过来，即便是醒了也不过是一滩软泥，果然昨晚熏香用得分量太重。独身一人去见那些长辈难免不会显得有些不像话，解药一时半会没有配上，要真是柳氏前来叫人到时候唤不醒就全都漏了。
“夫人，这是大公子遣人送来的东西，说是杜二爷的贺礼，让你给瞧瞧。”
这个时候送来的东西，有来头。沈如珍接过手打开瞧了一眼，杜世杰的小木匣也摆在里头的，但沈如珍看中的却是放在里边的小药瓶，那是沈安良常备在身上的解毒丸。强行用药会伤了岳清源的身体，总好过进门就受罪好，沈如珍拿出两颗塞在了岳清源嘴里，现在为时尚早他还可以睡上半个时辰缓缓身子。
“大哥启程了？”
“是的，皇后娘娘已经请到了旨意，公子想着尽早回去听旨办事。”
“人都散了？”
“差不多了，太贵妃也定了明日的时辰往王爷的属地去，老爷等小姐三日回门日过后也会回京都，公子让小姐到时候有事可找杜二爷商量。”
“杜二爷？”沈如珍起身回到房中打开了盒子里的木匣，杜世杰是已经跟大哥交了底么。看着木匣里躺着的那跟玉簪，沈如珍明白了杜世杰的意思，只是他这诚意未免有些敷衍，贺礼竟然是来还东西的。
看着满座的翁亲，沈如珍头都大了，这一杯茶就是一炷香的功夫照眼前这情形不得是耗到午时用饭才能罢休。撇一眼身旁的岳清源，应是缓过来了，只是指望他也是没可能的事。要是明着胳膊肘往自己这里拐只会是被说教的更久，暗里他脑子现在还是一团浆糊做出点什么暗示的意思也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手里的这杯茶已经端了快一柱香的功夫，胳膊已经是僵在那里举着；这种无人能助的心情让沈如珍觉着且不如在宫里还能有个人通风报信的显个救兵出来，眼下在岳府是无依无靠的局面。就在沈如珍的两只胳膊僵的发抖的时候，岳清源一把接过了她手上的茶杯，对着面前的翁亲说道，“三婶，这杯茶您就先接过去了吧，她才进门这大堆道理一时半会儿的您说了她也未免能全记住。来日方长，往后您多多指教；如珍身子骨弱，昨夜歇得也晚侄儿想着让她上午养下精神，下午入谱有个好面色。”
“这媳妇才进门你就急着护内了，你三婶还不是为你好。”岳柳氏看着自家这不成器的儿子，大庭广众的就胳膊肘往外拐；这个礼数进门的新妇都要走的流程，看着沈如珍那张被儿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脸，的确是个美人；只是这魅惑人心的样子柳氏眼里容不下，才进门就让府上丢这么大个人。
“娘，我这不是怕如珍身子虚受不住么，再说了几位婶娘坐了半天想必也都身子乏了，要不去前厅活动活动再来这续茶。”
“乱了礼数，她都没说什么你在一旁跪着就是。”
沈如珍看着婆婆那双看自己的眼神，重新拿回了奉给三婶的茶；岳清源这一下就让她得罪了岳府的主母，他的好意心领了只是今天这一出不能为岳家大院找回颜面这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这下就连装晕的法子都不能用了，还要咧着嘴装笑脸去迎合面前这些三姑六婆。“相公心疼如珍的身子心里甚是欣喜，只是既然入了家门该守的礼数要遵的规矩还是要做的。还请各位婶娘看在相公一片爱护之心的份上，不要怪罪。”
给脸给台阶，看在岳家的家业上就算是岳清源的话真的是气着了谁也发不了。
三日回门，岳清源亲力亲为操办着回门的礼物，毕竟现在沈如珍就是他捧在手上的宝贝，回门的东西都是照着精的贵的挑。两家虽说都是在城里，沈氏一门却常是住在沈安良在龙牙山的庄子里，岳府只好安排好车马尽早早上就出发。
下了车马沈如珍就看见杜世杰牵着两匹马正欲离开，四目相对，杜世杰开了口。“岳兄，新婚大喜，日后可还能相约话风月。”
“话诗酒，往后再谈风月就不合适了。杜兄今日为何来此？”
“这不是送还前两日输给沈兄的马匹么，本约好了今日再战一局，岂料门童答复早两天就去外地了。”
岳清源扶着沈如珍下马后便一起上了杜世杰近处，听完杜世杰的话不禁大笑，“每每你输了马沈兄，不是，大舅子，你就缠上他再比，这是躲你去了。”
杜世杰闷哼一身，看着岳清源怪他拆台，堂堂沈家少东输了马还耍赖。“正好夫人也在这，杜某正好有一事想问，岳兄不会打翻什么罢。”
“问问问，有什么东西可打翻的。”
“夫人从前说有一款茶正是眼下这个换季的时候上市，可有什么地方可寻得到；在下这两日整好清闲，试试这茶也找点事做。”
沈如珍心内一懵，什么时候提过跟杜世杰提过茶的字眼，难不成是他发现了在城里的桩子！“南岭山茶正是时节，只是产量甚少，兄长去年是在山下北大街的昌隆茶坊拿的货，也不知今年会不会有。”
“那在下这就下山去问问，不叨扰岳兄和夫人了。”
岳清源一进门就看见两边回廊都放着收拾好的行礼和箱子，高堂在厅前看着小厮们收拾。
“岳父，您这是做什么，您出门都是带这么多东西？”
“非也非也，要入秋了我正打算把这些东西都运到山下老宅，也省的日后山上上下的跑。”
“这就搬回老宅了？”
“就是收拾了些我们两个老家伙的物什，旁的没动，良儿估计手上的事这一时半会有些棘手回来也不一定下山。”抬眼看了岳清源一眼，一脸的茫然失措，毕竟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岳丈。拍了拍岳清源的肩头，“往后这日子是你们两个人自己过，我们这些老家伙去哪里都没什么差，心里头时不常念着就行。”
岳清源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在庄里也不在山下呆，要不是沈家在城里是几十年的富户，岳清源都觉着自己这是被骗婚了。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才过门的夫人，这要是梦一场的话醒了也就收场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岳清源被吹过的秋风带回过神才发觉汗湿了后背。
沈郅业让人搬来了一箱小玩意，拉着岳清源在一旁兴趣盎然的自顾自的说着这些小玩意的由来。
沈如珍看着一箱箱往外搬得行李，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当初留下经营这份沈氏家业也只是不想辜负娘亲前半生的心血，眼下到了这地步也只能舍弃了，回了京都再派下来照料的人恐怕也是无米之炊难以为继。
“这一趟回去怕是难再回来，母亲可是要多看两眼。”
“沈家强撑了这么些年，气数已近；只是往后你在这城里没了依仗的要收敛些性子了，不论你将来是如何打算，凡事留一步日后也有退路。”
“这些事会看着办的，这次回京都也不必隐瞒我的消息，毕竟多少人都伸着耳朵想听呢。”
陆予然看着沈如珍眼底的那丝无奈，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看了眼在一旁被沈郅业拉着的岳清源，缘分这种事捉摸不定，眼下不行将来兴许会生出情意也说不准。对于孩子们之间的嫁娶，她从未操过心，只是这两次次明摆着是一场暗有明目的婚宴。她不插手后辈之间的感情事，心底却也是殷切的想着儿女们也能想自己一样，找到一个相伴一生的良伴。
“这一来一回的就到了年底，和你爹爹商量了索性留在那里等明年开了春再出去游历，你要是想回去了就回去；自你入了宫，都多少年没有一起过个团圆年了。”
“等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赶在要紧的关头只怪我平日里该烧香的时候偷了懒。”
沈如珍拿自己那张打趣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讨人开心，既然还有这闲心看来也不算太坏。
上山的时候天还好好的，上午过后就开始转了，看着那浓浓的黑压压的天色。这雨是一时半会的下不下来，下来了估计得有个两三天才有的歇，沈如珍只好用过了午饭就跟父母辞行，随着夫家的车马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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