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钟声敲响,外面响起了阵阵爆竹烟花声,林唐开心地拉着南樛木到了院子里,点燃烟花,开心得像个年幼的孩子。
林唐看着一簇簇在天空中绽放的烟花,满脸笑容地对南樛木大声说道:“南樛木,新年快乐!”
南樛木有些惊讶,平常的林唐说话声音并不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这么大声地喊出来,就算有烟花声覆盖,但他却觉得这世界现在只剩下了林唐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南樛木静静地看着林唐,没有大声喊,而是在她身边说道:“新年快乐!”
似乎是抓准了烟花绽放时的响声,南樛木在林唐身边又轻声说道:“我喜欢你。”
只是这句话被烟花声完全覆盖,林唐并没有听见,只有南樛木一个人知道,他或许真的就只是想说给自己听的。
南樛木说完这句话便静静地看着身旁的姑娘,在绚烂的烟花的映衬下,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扑闪,能看到泛红的脸颊,也能看到晶莹的唇呼出的一丝丝热气。南樛木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咬上她的唇。
移开眼,望向天空,此时的烟花已经渐渐减退,虽然被心里的欲望所折磨,但南樛木心里却很是满足,原来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年可以这么幸福。
烟花带来的喧嚣已经完全褪去,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已经冻得有些发抖,林唐见烟花已经放完了,就拉着南樛木回去:“太冷了,我们赶紧进屋吧!回去睡觉!”
南樛木被林唐的这句话莫名地惹红了脸,他知道林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总会幻想着别的意思,结果只弄得他一个人狼狈。
南樛木安静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不仅是因为刚才的一幕幕一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也因为手机屏幕一直在闪烁,不停地有消息进来,有爷爷发来的祝福消息,也有许多所谓关系好的家人的消息,看得他心情烦躁,回了爷爷的消息,就一气之下把手机关机了。
关掉手机之后南樛木的脑海里就只剩下林唐了,最后也是沉浸在林唐温暖的笑容中睡去的。
大年初一一早,南樛木就做好早餐等着林唐了,而且他没想到林唐竟然还给他准备了新年红包。
林唐递给南樛木红包的时候,见他一脸疑惑,就解释道:“作为你老板,自然要给你红包啦!我也没有走亲戚的习惯,说不定你这个红包就是我今年送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新年红包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哟。”
南樛木拿着红包的手紧了紧,他能感觉到这个红包的珍贵,看着林唐,非常认真且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林唐被南樛木过分认真的态度吓到,便赶紧说道:“你,你也别那么认真呀,我就开玩笑说说的,就一个红包而已,每年都有的。”
南樛木表面上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想着,这个红包对他来说是最特别最珍贵的了,因为是林唐送的,如果以后真的可以每年都收到她的红包,想着也很满足。
两个人吃完早餐,就到院子的桃树下晒着太阳,烤着火聊天。
林唐躺在一张躺椅上,看着已经满是花苞的桃树,感叹道:“再过一个月,到三月份的时候,这满树的桃花就开了,那时候可好看了。”
南樛木也抬头望了望,树上确实已经有了很多花苞,他在想象桃树开花时,林唐也这般慵懒地躺在树下,想想就是一幅很美的画。
南樛木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没话说,还是自己感到好奇,就小心地问了林唐:“你每年过年都不走亲戚吗?而且也不见你父母……”
南樛木在提到林唐的父母的时候不自觉地降低了音调,他和林唐相处的这一个多月里,他能感觉到林唐似乎并不喜欢提及她的父母,但是她的父母也并没有离世。
林唐听到南樛木这么问,便沉默了,就在南樛木想要道歉,让她不用和他说了的时候,林唐开口了:“樛木,这世上不是所有父母都像你的父母一样那么爱自己的孩子,用心地为自己的孩子取一个美好的名字。你很幸运,有一对爱你的父母,虽然我知道他们已经离世,但是他们依旧是爱你的,而我,没有那么幸运,就连我的名字都不是他们取的,用了他们两个的姓,完全是因为爷爷奶奶识字不多,才用了这两个字,想想真是可笑。”
说到这里,林唐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落寞,似乎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自顾自的说着。
从出生被父母因为一个所谓的算命先生说是不祥之兆而被抛弃,到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再到他们就因为二女儿林梦雪说不想让林唐和她在同一个城市,两个人竟然直接去到新北市大闹一场逼得林唐不得不离开新北。
林唐靠在躺椅上,平静地说着,而南樛木也安静的听着,桃树上挂着的风铃不时被风吹响,林唐怀里的秀秀也喵喵叫了几声,似乎都在帮林唐抒发着心里的无奈与悲伤。
南樛木安静地听完林唐讲完她的故事,他知道自己无法批判林唐的父母,没有过多的言语,用他难得的轻柔语气说到:“林唐,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愿意把这些事告诉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评判你的父母,但是我会陪着你,保护你的。”
林唐看着南樛木,这是她没有见过的南樛木,很温暖,她现在也不想管南樛木是否真心,毕竟这样的承诺在林唐看来多是安慰人的,但她就想当真了。不想让悲伤的情绪过多蔓延,林唐半开玩笑地说道:“看样子我不仅招了一个好员工,还找了一个保镖呢。”
南樛木看着林唐心里莫名的心疼,明明她是应该伤心的那个,却还是假装开心地和他开着玩笑,南樛木的表情逐渐认真,非常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在我面前不必担心害怕,若是想哭可以哭出来。”
林唐从躺椅上缓缓坐起身,怀里的秀秀也识趣地跳到了地上乖乖坐着,林唐没有看向南樛木,或许是因为压抑得太久,也或许只是因为南樛木的一句话,原本并不想不想哭的林唐,现在却低着头微微抽泣,渐渐地,身体也跟着颤抖,哭声也越来越大。
南樛木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很是心疼地把林唐轻轻抱入怀里,林唐一直在哭,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靠在了南樛木怀里,眼泪都已经把他的外套浸湿了一小片。
林唐抽泣着自言自语:“我……我不想……不想哭的,可是我……我都已经很听话了,他们怎么……怎么还那么讨厌我。”
南樛木原本只是轻搂着林唐,看到林唐这样,心里更加心疼,抱着她的力道都不自主的加重了。南樛木突然后悔自己怎么不能早点遇见她,早一点可以保护她,而现在的他除了安慰好像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林唐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慢慢缓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靠在南樛木的怀里,还有些迷糊地抬起头,刚好南樛木也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停止了抽泣,也低下头来看,两个人突然离得很近,都呆愣住了。
南樛木看到怀里眼眶通红,满脸泪痕,还一脸无辜地望着自己的小人,喉结忍不住地滑动,意识到不对,便赶紧松开了环抱着林唐的手臂。
林唐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态,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到:“对,对不起,我已经很久没有哭得那么厉害了,还,还把你衣服弄脏了。”
南樛木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在胸口处有一滩不小的水渍,可以看出来林唐真的流了很多眼泪,满是心疼地安慰道:“没事,不用在意,你感觉好点了吗?”
此时林唐依旧低着头,南樛木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然后就看到那个小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披散的头发也跟着微微抖动,南樛木看着那蓬松顺滑的长发,忍不住抚摸上去,还一边说道:“以后想哭的时候可以来我的怀里,不用憋着。”
林唐不知道南樛木竟然会说出这样亲昵的话,有些无措,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南樛木见林唐已经不哭了,但还是担心,就拉着她进了屋,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好好休息缓一缓,看到林唐现在的模样,就像一个脆弱的娃娃,南樛木心里很是自责,他就不应该问林唐父母的事,明明是大年初一这么好的日子,竟然让她哭成这样。
林唐看着一直在身边守着自己的南樛木,也能知道他的担心和自责,就说到:“你别担心了,也别自责,就是哭了一下,现在我的心情反倒好了很多,就当是把旧一年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跟着眼泪流掉了,新的一年就能够一直开心啦!”
南樛木无奈地叹了口气,心疼林唐的懂事,既然这样他自然也就只能顺着林唐的心意了。
“嗯,新的一年都会是开心的事,我会让你在今年甚至以后都不会流眼泪的。”
林唐有些愣怔,似乎感觉今天的南樛木太过郑重了,认真得有些不像他,不过林唐也没多想,自然是接受了他的好意,点头应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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