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郁妃想要装病传郁慕诚入宫来,但想到方才宫人的话,又怕引火烧身,不敢触怒崇安帝。
她自己从来就没什么主意,思来想去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半晌突然道,&ldo;对了,去……&rdo;
郁妃声音发抖,&ldo;去把汤钦叫来!&rdo;
不过月余,汤钦又老了许多。
郁妃急不可耐道,&ldo;大哥可让人跟你说过什么?他如今是不是也在避嫌?不敢入宫来了?&rdo;
汤钦刚刚得了郁赦的授意,这会儿像吃了只苍蝇似得。
汤钦不想替郁赦办事,但郁赦偏偏明晃晃的把翻旧案的刀柄递到了他手上来。
这把刀他想要许久了,可一想到是郁赦的意思,总不免堵心。
汤钦眼神浑浊,想到了自己陷在郁赦手里生死不知的亲弟弟,叹了口气,声音沙哑,&ldo;回娘娘,王爷并未往奴才这边传递过消息。&rdo;
郁妃满眼怨怼,&ldo;他是不是也想着撇清干系呢?!&rdo;
汤钦说话很慢,&ldo;娘娘,皇上已认回了郁小王爷,大局将定,这会儿人人都想自保,再说……求情怕也没用了,安国长公主之前不也入宫来求情了吗?皇上一向敬重长公主,但这次连见都没见,让长公主跌了好大的脸面,王爷来怕也差不多。&rdo;
&ldo;这夫妻俩……&rdo;郁妃怒目切齿,&ldo;怕是想临时转舵了吧?是啊,郁赦说到底也是他俩养大的,就算情分已失,将来也未必会担着不孝的恶名处置他们,但我和宣琼呢?&rdo;
汤钦静静听着,低声道,&ldo;娘娘如今只能自救了。&rdo;
郁妃不安道:&ldo;我能有什么办法?!&rdo;
汤钦慢慢道,&ldo;皇上的旨意里说,郁小王爷是皇上和公主府中的良家女子所生。&rdo;
郁妃眉头一动,&ldo;你的意思是……&rdo;
汤钦道:&ldo;这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只要把旧事翻腾出来,圣上必然会想方设法的遮掩,母子一体,要压下小钟妃的事,就得把抬举郁小王爷的事一起往后压……这就要看圣上如何权衡了,圣上要脸面,就必须得委屈郁小王爷了。&rdo;
郁妃悚惶,&ldo;可万一,皇上拼着不要脸面,也要立小钟妃的儿子呢?&rdo;
汤钦顿了下,道,&ldo;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届时娘娘再从郁小王爷的身世上做文章也可,小钟妃是先帝之妃,她肚子里出来的儿子,生父是谁……哪里说得清?&rdo;
&ldo;对,皇上若执意要立他,还可以在身世上做文章,可是……&rdo;郁妃六神无主,&ldo;我不能出头啊,谁能把这事儿捅出来?&rdo;
汤钦低声道,&ldo;老奴和郁王早年的几个亲信还有联系,可以让他们帮忙。&rdo;
郁妃连忙摇头:&ldo;不行,万一被皇上查到了,那不把大哥牵扯进来了?&rdo;
汤钦叹气:&ldo;娘娘,王爷看样子不就是要明哲保身就是要站到郁小王爷那边了?您这会儿不拉扯他,还要等什么时候?&rdo;
郁妃怔怔的,半晌狠了狠心,&ldo;是,他不想帮我,我也得逼他帮我……单是这样还不够,你替我在宫里也放出话来,他们不是要瞒么……我就偏要人人都知道。&rdo;
十分不堪的皇室秘闻,就这么同时在宫里宫外炸了锅。
多日未在朝会上露面的崇安帝,今日本要上朝的,但听到消息后临时免了早朝。
阴差阳错,郁赦正好误了今日的朝会,朝臣们一面默认郁赦这是避嫌了,一面信了有关他的生母是小钟妃的传闻。
朝会后,宗亲和御史台一同发难,这其中有史今留给钟宛的人,有郁赦安排的人,还有不少是同宣璟宣琼有利益纠葛的,众人好似约定好了一般,折子如雪花一般送到了内阁,内容大同小异,都在质疑郁赦的出身。
出声的人不少,独独没有郁王府一派的亲信。
崇安帝看着山高的书折,目光阴沉,&ldo;郁王的人这次倒是没跟着添乱。&rdo;
给崇安帝侍奉笔墨的校书太监轻声道:&ldo;王爷忠心,又明事理,自然不会听风是雨。&rdo;
&ldo;但怎么……让人去查,查出来消息好像就是郁王府传出来的呢?&rdo;崇安帝脸色发青,&ldo;前些天,琼儿不懂事,竟去追查旧事,朕问他,是不是听他舅舅说了什么,琼儿咬死了不是,呵。&rdo;
崇安帝低声道,&ldo;琼儿宁愿被朕软禁,也不肯供出他舅舅来,这是把舅舅看的比父皇还重了……&rdo;
崇安帝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太监噤若寒蝉,不敢接话。
崇安帝问道:&ldo;郁王那边,有什么别的动静吗?&rdo;
校书太监摇头,&ldo;早朝之后,郁王自己没入宫,但让宫人去给郁妃娘娘请安了,急匆匆的,让娘娘敦促五殿下静思己过,又劝娘娘闭门自省,万万不可听信谣言。&rdo;
太监轻声道:&ldo;郁王府那边有些慌乱,似乎……是真的不知情。&rdo;
&ldo;如此,朕倒是更不信了。&rdo;崇安帝闻言冷笑,&ldo;天家之事,宗室过问一二就算了,这些人朝臣们跟着起什么哄?说没人在背后造势,谁能信?&rdo;
崇安帝将手里的书折丢在地上,&ldo;无稽之谈,没什么可说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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