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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1页）

徐静书无声向她执了礼，举目将对方打量一遍。待她正要收回目光去，对方三脚并作两步地跑到秦惊蛰身旁站定，做惊恐状与徐静书逗趣。

&ldo;徐御史不要盯着我看太细，我知道你很凶的！&rdo;

&ldo;我……下官不凶……&rdo;徐静书此前并无机会与这位沐大人打交道，今日初次相见就被她这莫名诡异的路数闹了个大红脸。

沐青霜似乎觉得逗她很有意思：&ldo;听说你前儿将贺大将军和储君都给训了，我今日出门前可是特地翻着上朝细则，一条条比着整理的仪容。&rdo;

&ldo;呃，沐大人有心了。&rdo;徐静书被她闹得接不住话茬，尴尬笑回一句，便默默退离这一角。

背后隐约传来秦大人无奈含笑的低语，&ldo;都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皮。&rdo;

&ldo;哈哈哈，就是听说这小姑娘很有胆，多同她说两句闲话算是打个招呼……&rdo;

将自己负责的区域巡了一圈后，徐静书与沐青霓就碰上了。

沐青霓低声问她&ldo;有无异样&rdo;，她摇摇头，软声笑回：&ldo;先前遇见你姐姐，似乎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啊。&rdo;

只性子似乎有些跳脱，倒没觉得像沐青霓昨日说的那般&ldo;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暴脾气&rdo;。

&ldo;咳，那是没遇着事，&rdo;沐青霓不无自豪地压着嗓子凑到她耳畔笑言，&ldo;从前我们一家人还在利州循化城时，我青霜姐可是循化小霸王。但凡她得闲，整个循化城都得鸡犬不宁，谁若惹到她面前，那可……&rdo;

沐青霓还没得及详细叙述堂姐少年时的&ldo;丰功伟绩&rdo;，西北角那头就起了动静。

二人急急转身向西北角行去，一路远远打量这那头局势‐‐

沐青霜与秦惊蛰二人将面前那几个官员齐齐掀翻在地了！

天！这脾气可真够暴的！

虽说有&ldo;无故不得在内城&rdo;狂奔的规制，但一群官衔不低的官员在殿前候朝时打做一团，这可就是不奔不行的&ldo;大事故&rdo;了！

殿前纠察御史们从各个方向齐齐往西北角跑去。

虽殿前纠察御史是文官职，但也会有像沐青霓那般自幼承家学习武的人应这官职，遇到这种肢体冲突的场面她自是跑在最前的。

&ldo;青……沐大人，沐大人你冷静啊，&rdo;沐青霓扑身上去将她那暴脾气的堂姐拦腰抱住，&ldo;如今可不比武德元年，殿前动手是、是大过，若打太狠可是要、要坐牢的。&rdo;

很显然沐青霓是使了很大力气去困住沐青霜，说话间气息都不太稳了。

或许也是沐青霜给自家堂妹面子，由得她将抵着退后十余步，暂时远离了冲突范围。

随后赶来的徐静书展臂拦在秦惊蛰面前，气喘吁吁：&ldo;秦、秦大人……&rdo;

像是看她纤瘦文弱，秦惊蛰稍稍收势，并未与她冲撞，只将冰冷锋利的目光投向地上那几人。

&ldo;让开。&rdo;

她冷冷吐出这两字，并未看徐静书。但徐静书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ldo;发生、发生什么事了？&rdo;徐静书轻喘着，看着秦惊蛰的目光里满是担忧。

秦惊蛰眼刀锋利地望着那几人冷声一哼，没有答话。

那边厢被推出老远的沐青霜倒是怒冲冲扬声喊了过来：&ldo;姜万里我告诉你！人在贱，天在看！你若只是在心里龌蹉没人管得了，满嘴不干不净那就是欠揍！&rdo;

太常侍诏姜万里掌星历，龟卜，请雨事，历法等事宜。看起来似乎是个没太大实权的五等荣封，但所谓&ldo;国之大事，在祀与戎&rdo;，只要踏上仕途的人都知道，若有得选，在朝中最最不能得罪的，除了掌兵者，就是掌祀者。

而且，这姜万里还出身于允州姜氏，是皇后陛下的亲族。

之前赵澈曾对徐静书大致提过，因当年秦惊蛰查办的甘陵郡王赵旻是皇后陛下最心爱的幼子，所以她对赵旻处以极刑，不单使皇后陛下怀恨，自也得罪了树大根深的允州姜氏极其党羽。

这些年皇后陛下虽因玉体违和而从不公开露面，也未参与国政，但允州姜氏在朝中的势力仍在，始终在不依不饶地给秦惊蛰找麻烦。

想到这些，徐静书心下一紧，再度上前半步，将秦惊蛰彻底挡住。

她不认为秦惊蛰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但此刻她的职责是维护候朝秩序，无论是谁，无论因为什么缘故起的这场冲突，殿前殴打五等官员都已是不小的罪名，她不能因自己情感上的偏向而纵容事态继续恶化。

况且，徐静书很清楚，此时阻止秦惊蛰，才是真的为她好。

说句不好听的话，同样违律行径，对她的影响与对她的&ldo;同案犯&rdo;沐青霜沐大人可不一样。

沐青霜自己就是领兵出身，又是恭远侯沐武岱的女儿，夫婿还是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

不管因为什么缘故，沐青霜将今日把那姜万里打了就打了，就算被罚俸被处拘役，事情的结果也还能在兜得住的范围，姜万里不敢真咬着她不放。

可秦惊蛰，她背后没有依凭。

徐静书急得眼中泛泪，喉咙像被谁掐住似地发不出声音，只能红着眼睛不停向秦惊蛰摇头。不值得啊秦大人！你一路走来不易，无论因为什么缘故起的冲突，都不值得再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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