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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第1页）

莫名其妙的带着徐贵妃赴那样的宴，先前又一点没有露出口风说中宫病重，这位陛下的心思，变得难测起来。

长久的沉默过去，皇帝拢指与宝案之上，未理会郑扬，反倒叫了声怀章。

怀章猫着腰躬身应了一句奴才在，便等着他的后话。

&ldo;你说，郑扬是个无能之辈吗?&rdo;

郑扬眉心一跳，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怀章，却只一言而已，便又匆忙低下头去。

怀章明白天子何意，噙着笑说不是：&ldo;他要是无能的，这天底下，就再没有能力不俗的人了。&rdo;

郑扬心下一沉，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皇帝却好似心情又放好了：&ldo;是啊，所以你说这话，是自谦，还是另有用意呢?&rdo;他扬了尾音，但仿佛并没有打算深究什么，&ldo;也罢了，既然连你都查不出什么，那刘伦和霍东致，大抵与福建便无瓜葛。这样也好，朕的内阁，至少是干干净净的。年前老师几次上折请辞，说是年纪大了，实在操劳不过来，去年一年里，三月东北大雪成灾，五月西南地动，七月西北旱灾，九月南方又给淹了，更不要说，还有福建的通倭案，加上云贵流寇举重闹事差点儿反了‐‐&rdo;

话到此处，他叹息一声：&ldo;内阁的家，不好当啊。&rdo;

郑扬心里就有谱儿了。

他今天来对了。

陛下要的，就是刘伦和霍东致清白无辜，与福建没有关联，与倭寇，更无瓜葛。

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的放王殿明辞官归故里，往后把内阁就交到刘伦和霍东致的手里去。

内阁首辅的这把交椅，大抵得是刘伦坐上去了，但霍东致与他年资都差不多，刘伦比他强也无非强在有了王殿明这么一位老师，还有他的出身清贵上。

郑扬深吸口气，再拜一礼：&ldo;可奴才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查出这样个结果来，实在是有负皇恩。万岁，年前奴才就动了心思，您看重奴才，叫奴才提督西厂还管着御马监，可这个担子重，奴才又没这么大的能耐，奴才想……还是回大同，替万岁驻守在大同吧。&rdo;

皇帝好像很意外，可仔细看来，又不大像：&ldo;瞧，老师要辞官，你也要请去，怎么着?朕的这个朝廷，就这么留不住人?&rdo;

他语气像是在打趣，但是这话谁敢接，谁又敢应呢?

果然连怀章都觉察出不对，蹲身跪了下去，口中直念您息怒。

郑扬跪在那里不动：&ldo;奴才一心想侍奉您，可自从去年奴才回京后，接二连三的出事，外头也是议论纷纷。奴才是在宫里长大的，万岁偏颇奴才，可奴才不敢就这样肆无忌惮。内阁的这个案子，倘或奴才办好了，倒也算了，可奴才没办好，您还是……&rdo;

&ldo;行了。&rdo;皇帝一摆手打断他的话，&ldo;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rdo;

郑扬猛然间抬头‐‐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他几不可见的拧眉，一时连谢恩二字都忘记了。

皇帝反倒嗤笑一声：&ldo;这是你自个儿求的，就一如当年，怎么?朕允了你，你反倒不知谢恩了?&rdo;

郑扬忙说不敢，连声谢了圣恩，又掏心掏肺似的说了一车的话，无非是些请陛下保重龙体一类的话。

皇帝懒得听他说这些虚的，直打发了他去。

君臣之间走到这一步，郑扬心里也直犯嘀咕，今日进宫，陛下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用意似的……

然而木已成舟，他想再多也没用，横竖是远离了京城是非之地，将来的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送别

第一百八十五章送别

打发了郑扬退出去，皇帝的脸色霎时间就沉了下来。

怀章早站起了身，侧目瞧见了主子的面色不对，心下咯噔一声：&ldo;您既然不愿放他走，怎么还答应他呢?&rdo;

皇帝也没看他，只是沉声道：&ldo;刘铭的事情一出，朕就心里有数。徐姐姐几次算计他，他难道是个吃素的?&rdo;他说着又摇头，&ldo;郑扬能办事儿，也能替朕管好了御马监和西厂，将来你要养老，司礼监的大梁他也挑的动。这几件事儿下来，是徐姐姐糊涂了，但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怀章啊，朕不叫他走，他要真是心再野一些，把矛头对准了徐姐姐，你说朕怎么做?&rdo;

&ldo;您这是……&rdo;怀章一惊，断没料到的是，陛下打的是如此主意。

他定了心神，忙说不会：&ldo;郑扬是个很聪明的人，奴才在宫里服侍了一辈子，见过这么多的大太监，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聪明劲儿，&rdo;他一面说，反手又指了指自己，&ldo;万岁是最圣明的人，其实就连奴才，都比不上他。您叫奴才管司礼监，那是抬举奴才，也怕他年轻气盛而已。&rdo;

皇帝面色略有缓和，浅笑一嗓子：&ldo;就你想得多。但是算了吧，他有心离开，朕就放他走，省的他留在京城，是徐姐姐心头一根刺，自然了，昭德宫，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回头这两根刺真要往外拔，再扎到朕身上来。&rdo;

&ldo;可御马监和西厂……&rdo;怀章皱了皱眉头，&ldo;万岁，奴才年纪大了。&rdo;

至此皇帝的笑意才浓了些：&ldo;你倒知道朕打什么主意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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