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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杰克摇摇头。

&ldo;那就是受诅咒的陴猷布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连一丁点儿概念都没有。他们以为这里住的全是魔鬼，会抓住任何一个靠近窨井盖附近二十英尺的陴猷布人。&rdo;

说完他仰天大笑起来，但是杰克并没有加入，尽管一个声音在他脑后冷静地告诉他，这样做也许更明智。他没有加入是因为他明白陴猷布人的感受。城下的确住有魔鬼‐‐山洞魍魉、半兽鬼魅。他不正是被这样一个魔鬼绑架了吗？

盖舍把他向左边一推。&ldo;往那边跑‐‐快到了。快！&rdo;

他们继续向前跑去，脚步的回声一直如影随形。大约跑了十到十五分钟，杰克看见前面两百码左右有一个防水舱口。等他们靠近，他看见舱口外面伸出一个巨大的铁铸圆形阀门，右边墙面上安着一个对话通报机。

&ldo;我的肺快炸了，&rdo;当他们到达地道尽头的门时，盖舍喘着粗气抱怨道。&ldo;这样的差事对你生病的老朋友来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rdo;他用拇指按住对话键，冲着通报器大叫道：&ldo;我抓到他了，滴答老人‐‐如你所愿的上等货！甚至连根头发都没掉！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行的嘛？信任盖舍，我说，因为他诚实忠诚！现在快把门开开，让我们进来！&rdo;

他松开对话键，不耐烦地盯着门。圆形阀门纹丝未动，相反通报机里传出一个平板拖沓的声音：&ldo;密码是什么？&rdo;

盖舍的眉头愤怒地纠成一团，伸出蓄满污垢的长指甲挠挠下巴，然后掀开眼罩又挖出一团粘糊糊的黄绿色的脓。&ldo;滴答和他的密码！&rdo;他冲着杰克说，听上去既有些着恼也有些担忧。&ldo;他是个聪明的家伙，但是如果你问我，现在这样就有点儿过分了，过分了。&rdo;

他按住对话键喊道，&ldo;得了吧，滴答！如果你没有认出我的声音，你就需要装个助听器了。&rdo;

&ldo;噢，我认出了，&rdo;那个声音慢吞吞地回答。杰克觉得听上去像杰瑞&iddot;里德2『注：杰瑞&iddot;里德（jerryreed），美国七十年代的喜剧演员，在一九七七年出品的电影《上天人地大追击））（sokeyandthebandit）（又译作《追追追》、《警察与卡车强盗》）中扮演主角伯特&iddot;雷诺兹（buttreynolds）。』，那个在《上天人地大追击》中扮演伯特&iddot;雷诺兹的演员。&ldo;但是我并不知道你旁边有谁，不是吗？或者你忘记了上面的摄像机去年已经报销了？你说出密码，盖舍，要不你就烂在外面吧！&rdo;

盖舍把一根手指伸进鼻孔，挖出一坨薄荷色粘糊糊的鼻涕，然后把它压在了扬声器的表面。杰克惊讶地看着他这样幼稚地耍孩子脾气，心里生出一股想要歇斯底里大笑的冲动。难道他们一路费尽心思、穿过布满陷阱的迷宫和漆黑一片的地道，结果仅仅因为盖舍忘记了滴答老人的密码就被这样挡在防水门外？

盖舍看着他，一脸怨恨，接着伸手拽下汗透的黄头巾。头巾下面的脑袋几乎没有头发，只有几撮像是刺猬刺的黑发挂在一边，左边太阳穴上面有一块明显下凹。盖舍盯着头巾里层，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片。&ldo;上帝保佑胡茨，&rdo;他喃喃说道。&ldo;胡茨总是把我照顾得妥妥当当，妥妥当当。&rdo;

他把纸片翻来翻去，凝视了片刻，然后把纸片递给杰克。他压低声音，仿佛担心滴答老人会听见他说话，尽管通报器上的对话键根本没有按下去。

&ldo;你是个小绅士，是不是？等一个绅士学会不要吃浆糊、不要随地小便以后再学习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认字儿。所以你把纸上的字读给我听，小鬼，因为我正好忘记了‐‐忘记了。&rdo;

杰克接过纸片看了一眼，然后又抬眼看看盖舍。&ldo;如果我不愿意呢？&rdo;他冷静地反问。

一瞬间盖舍非常惊讶……接着他咧嘴笑起来，再次表现出他那种危险的幽默。&ldo;什么？那我就抓住你的脑袋当作敲门砖，&rdo;他说。&ldo;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说服滴答老人让我进去‐‐因为他还在紧张你那个强悍的朋友，还在紧张‐‐但是起码看见你脑浆四溅我心里会很满足。&rdo;

杰克考虑了一会儿，大笑的冲动仍然在体内鼓荡。这个滴答老人果然狡猾‐‐他很清楚即使盖舍被罗兰抓住，让他说出密码也很困难，反正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但是滴答老人没料到的是盖舍衰退的记忆力。

不要笑。如果你笑出声，他会把你的脑子打出来的。

虽然口头凶狠，但是盖舍看着杰克的眼神中充满真实的焦虑，杰克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盖舍也许并不怕死……但是他担心被羞辱。

&ldo;好吧，盖舍，&rdo;他语气平静。&ldo;纸片上写的词是：慷慨。&rdo;

&ldo;给我。&rdo;盖舍一把抢过纸片塞回头巾，然后迅速把这块黄布重新裹在头上。他用拇指按住对话键。&ldo;滴答？你还在吗？&rdo;

&ldo;我还能在哪儿？西方极乐世界？&rdo;慢吞吞的声音听上去带有丝丝笑意。

盖舍冲着扬声器伸出惨白的舌头，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却逢迎谄媚，甚至卑微。&ldo;密码是慷慨，真是一个好词儿！现在让我进去吧，看在神的分上。&rdo;

&ldo;当然。&rdo;滴答老人回答。附近某处的机器开始运转，吓得杰克跳起来。门中间的圆形阀门开始旋转。等旋转停止，盖舍抓住阀门用力向外拉，然后拽住杰克的胳膊，把他一把推进微微开启的门缝。他一脚踏进一间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奇怪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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