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丽子突然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子。
&ldo;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在阅览室见面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rdo;良久,前田丽子才突然问了句让我莫名其妙的问题。
&ldo;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十一点左右吧。&rdo;
&ldo;差不多是那个时候。晚上十一点,阅览室每天晚上十点半就关门了。你为什么没有想过那天阅览室却没有关门。&rdo;
&ldo;是,现在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当时我并不了解这些规定,因此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些。你现在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当时阅览室里连一个值班的人都没有,这是为什么?&rdo;我问道。
前田丽子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问道:&ldo;还记得我们看到了&lso;野川雪&rso;吗?&rdo;
&ldo;当然记得,你不让我回头去看,我只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rdo;
&ldo;我不让你看的原因是不想让你死。两年前灵敏在那片树林中看到了张雪遥,然后被诅咒了,如今这个诅咒应验了。&rdo;前田丽子又转过了身来,双眼直直地看着我。
&ldo;你怎么知道这事,你见到了灵敏的遗书?&rdo;
&ldo;我当然知道,不过灵敏的遗书我并没见过,也不知道她死前写过遗书。你既然知道这些,看来是和那个陈一铭在合作了。&rdo;前田丽子又一次让我吃惊,在这个女人面前,我似乎根本就保留不住任何的秘密。这读心术真的存在并且如此神奇吗?
&ldo;我知道这事也并不是灵敏告诉我的,当然更不是听别人说的,而是当时其实有另一个人在场。&rdo;前田丽子道。
&ldo;另一个人在场?你是说那天除了灵敏见到了张雪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看见?&rdo;
前田丽子点了点头道:&ldo;正是,而那个人你也见过。&rdo;
&ldo;我见过?&rdo;我实在猜不出那人会是谁。
&ldo;你不但见过,你还想揍他。&rdo;前田丽子道。
&ldo;孙……孙老头!那个看停尸房的孙老头!&rdo;
&ldo;对,就是他。好了,别把话题扯远了,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当见到了&lso;野川雪&rso;之后,阅览室的灯突然全熄灭了。&rdo;
&ldo;当然记得,而你也突然不知道跑到那去了。&rdo;
&ldo;灯不会自己灭,这不是恐怖电影,也当然不会是幽魂作祟,我当时立刻就跑出去看电路的铡刀,果然被人拉掉了。&rdo;
&ldo;是谁干的?&rdo;我追问道。
&ldo;我不知道,我并没有抓到那个人,不过我却知道你在&lso;钟楼&rso;外遇到了孟娜!&rdo;
前田丽子的这句话像一道强烈的电流瞬间通过我的全身,我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ldo;我和你分手后其实并没有走远,我躲在远处想等待着那拉铡刀的人出现。&rdo;前田丽子继续说道。
&ldo;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没有离开&lso;钟楼&rso;,你出去就没有见到这个人,说明他早就离开了。&rdo;我实在不愿意去怀疑孟娜。
&ldo;不可能。你忘了&lso;钟楼&rso;的楼道是什么结构吗?楼梯全是木制的,踩上去就嘎嘎作响,那个人拉掉铡刀后如果要离开&lso;钟楼&rso;,一定会跑得很快,因为我追去的时候就跑得很快,他应该听到我的脚步声。如果那个人是你,你会等着我去抓吗?&rdo;
我摇了摇头道:&ldo;当然不会,不过那时候雷声很大,你跑出去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听到你的脚步声。&rdo;
前田丽子道:&ldo;今天晚上你跟我再去一次阅览室,到时你就会知道。已经一夜没睡了,我们先回去,下午再来看她吧。不过,我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孟娜也许没有多少时间了。不然我也不会允许你陪伴在她身边的。&rdo;说完前田丽子自行向医院外走去。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停地回味着她最后的那句话。孟娜,难道这个我所爱的女孩就要这样死去了吗?不会的,至少在医生的诊断结果还没出来之前,我不应该绝望。
part5
快近黄昏的时候,孟娜终于醒了过来。
昨夜的一场大雪之后,今日晴空万里。金色的夕阳此时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射在她那苍白的脸上,这一景象不觉让人伤感。难道这是在预示着她的生命之火也如同这夕阳一样即将消逝吗?
&ldo;我睡了多久了?&rdo;孟娜拔掉了脸上的氧气面罩,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ldo;快一天了。感觉好些了吗?&rdo;
孟娜点了点头道:&ldo;感觉好多了。&rdo;说着把脸转向窗外,&ldo;多美的夕阳,我最爱这夕阳的色彩,一种宁静而和谐的色彩,给人憧憬未来的色彩。&rdo;
&ldo;所以,你要好好养病,以后还有很多个美好的黄昏等着你。&rdo;我替她拉了拉被子。
孟娜又转回了脸,看着我笑了笑,笑得很凄凉。
&ldo;林原,我知道我的病情,你不用安慰我。&rdo;孟娜闭上了眼睛。
&ldo;傻瓜,别乱说,你怎么知道,医生的诊断结果都还没出来呢。没事的,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rdo;
孟娜又一次慢慢睁开了双眼,对我说道:&ldo;其实我应该觉得满足了,至少在这个时候还有你陪伴着我,一直以来,我除了你以外,再也没有一个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都在有意识地避开我,我真心的想和他们交往,可是他们却都不愿意理会我。&rdo;说着,她的眼中满满落下了一滴晶莹锑透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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