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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果然，小丫鬟安定了些，怯生生地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他一眼。

软弱无助的眼神，像屋外清凌凌的雨。

周和朔一顿，语气更柔和了些：&ldo;就三个问题，你答了便是。&rdo;

花月垂眸，袖子里的手捏得发白。她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着这个人，更没想到的是，他如今看起来竟是慈眉善目。

很久以前的红墙黄瓦上大火连绵，这张脸上布满鲜血，狰狞又癫狂。可时光一晃，他的眉目温和下来，笑着问她：&ldo;见过这个玉佩吗？&rdo;

将白玉鸳鸯佩递了过去，周和朔瞧着，就见这丫鬟抬眼盯着它打量，眼里划过一丝惊讶，接着又低下头：&ldo;见……见过，是夫人挑给公子的。&rdo;

微微颔首，他又问：&ldo;那你可还记得这东西什么时候不见的？&rdo;

她身子颤起来，说话都带了哭腔：&ldo;记得，这个玉佩奴婢记得最清楚。&rdo;

李景允听得抹了把脸，就着墙上的小洞，将一把细小的弓弩对准了殷花月。

他就知道奴才是不能相信的，甭管什么样的奴才，都会为自己的命出卖主子。

东院不需要近侍，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抿了抿唇，他扣着机关的手指微微用力。

&ldo;……那日与韩家小姐相约去上香，公子回来的时候，腰上就没了东西。&rdo;小丫鬟肩膀瑟缩，尾音满是惶恐，&ldo;公子以为是奴婢动的手脚，差点……差点将奴婢赶出东院。&rdo;

又看了玉佩两眼，她委屈地小声喃喃：&ldo;原来是在这里。&rdo;

&ldo;……&rdo;扣紧机关的手僵了僵，又慢慢松开。

李景允怔愣地从小洞看过去，就看见殷花月怯弱拘谨地跪坐着，一双眼蓄了泪，无助又可怜，哪里还有半分在府上那镇定自若的模样。

女人的眼泪是最能迷惑人的东西，周和朔看得心软了些，低下身来蹲在她面前，摇晃着白玉鸳鸯问：&ldo;那四月初二戌时到亥时，你家公子可在府里？&rdo;

认真地回忆片刻，花月轻轻点头：&ldo;在的，他在西小门逗狗……还差点被狗给咬着了，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奴婢也在。&rdo;

心里的怀疑烟消云散，周和朔抿唇，自责地揉了揉眉心。他看了面前这丫鬟一眼，突然在她跟前蹲下，手指一松，任玉佩落进了她的怀里。

花月一喜，伸了双手去接，手里一凉的同时，垂着的眼角也是一暖。

不解的抬眼，她正好撞见周和朔那温柔缱绻的目光。

&ldo;这点小事。&rdo;他捏着指侧揩了她眼尾的泪花，温和地笑道，&ldo;哪值得你哭。&rdo;

穿着蟒袍的男人，在森立的铁甲刀剑之中蹲在她面前，像哄什么宝贝似的呢喃轻语。

这谁顶得住啊？一百个奴婢站成排，太子殿下这一箭就能穿透九十九颗芳心，甭管吃的是谁家的饭，此时此刻，都愿意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和朔很自信，他这一招驾轻就熟，百试百灵，如此一来，这丫鬟就不会找李景允告状，他今日这一遭怀疑揣测，也就不会伤及两人交情。

果然，面前这小丫鬟双颊泛红，再不敢看他，害羞地将头别去了一侧。本是该起身告辞的，可她也没动，就这么赖在他面前，想与他多待些时候。

第18章正确的养狗姾势

&ldo;贵客。&rdo;门外突然响起了栖凤楼掌柜的声音，&ldo;楼上的李公子给您送了酒来，是刚出窖的佳酿。&rdo;

周和朔回神，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ldo;不必了，我这便要回去，且将楼上的账一并结了吧。&rdo;

&ldo;是。&rdo;

护卫将她拎了起来，周和朔走到她面前，轻笑道：&ldo;你要乖，别同旁人说你见过我，不然……容易掉脑袋。&rdo;

花月惶恐地看他一眼，忙不迭地点头。

周和朔放心地让人送她回了将军府。

小雨停了，日头照在窗台积水上，折着耀眼的光，花月趴回熟悉的床榻，脑子里绷着的弦一松，整个人顿时昏沉。

一只皂靴跨进门来，发出轻微的声响，花月听见了，费劲地抬起头，迷迷糊糊看见床边站了个人。

&ldo;不是挺不待见我的？&rdo;那人俯身打量她，语气古怪，&ldo;怎的还帮我撒谎？&rdo;

花月听出来了是谁，可脑子里一团浆糊，压根反应不过来，抱着枕头呆愣了半晌，才嘟囔道：&ldo;没有。&rdo;

&ldo;没有什么？&rdo;

&ldo;没有帮你。&rdo;

先前那软弱可怜的小模样消失了个干净，殷掌事回到了她的地盘，又抿起了她的嘴角，眉眼冷淡，语气毫无波澜：&ldo;奴婢要保命。&rdo;

床边这人&ldo;啧&rdo;了一声：&ldo;真要保命，卖了我不是更好？还会有大把的赏银。要是被人拆穿，你定死得骨头渣子都不剩。&rdo;

&ldo;……&rdo;将脑袋往枕头里一埋，她不吭声了，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像旋涡一样扯着她往里掉。

迷糊之中，花月听见一声叹息，接着额头上就是一凉。

&ldo;跟谁学的臭脾气？&rdo;李景允在床边坐下，将她捞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满眼嫌弃，&ldo;掌事院还没把你这身刺头给打平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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