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学校那里我肯定是上不了了,儿子打算办理休学,然后……”
“不行!”马上打断了柳笑尘的话,柳眉一把将儿子揽进了怀里,“尘尘,是妈对不起你,你受委曲了。”闭了闭眼睛,眼眶中隐含着泪光,“妈没用,不能去找陈子昂为你出气,你被人冤枉妈也没办法让学校公正处理,妈妈真的……好失败。”
她不是个好妈妈,儿子小的时候给不了儿子幸福的家庭,儿子渐渐大了,又让儿子天天活在流言和蜚语里抬不起头来,好不容易儿子自己学着站起来了,又碰上这么档子闹心事,那个陈子昂就这么恨他们母子吗?非要弄得尘尘毁掉一辈子才罢手?
“尘尘,你还小不知道文凭对于一个人有多重要,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掉将来的路,所以,妈不同意你休学,不就是不能再上晨光了吗?大不了咱们转学,或者干脆离开这座城市,妈就不信以我儿子的本事,上不了好大学。”
“妈……”叹气,柳笑尘想到过母亲会反对,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强烈,想来也是,在母亲的眼里,一个才上高一的学生出去闯社会,她怎么能放心?可是他不止十六岁,他都二十五了。
“妈你听我说,我真的……”
“我不听我不听,尘尘,听妈一句话吧好不好?妈知道,你其实学习很好的,小的时候你年年都是班里第一,小奖状能贴满半面墙。”想到那时天天向上的儿子,柳眉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每一次妈去学校给你开家长会的时候,别的妈妈们都好羡慕我,那时妈妈就想,哪怕是卖血,也要供我儿子上最好的小学、中学、大学,我要让我的儿子享受世上最好的一切。”
说到这里时,柳眉的声音突然泛起了隐隐的颤抖,用手捂住眼睛,不再敢去看柳笑尘的表情。
“直到你上了五年级,你的成绩突然一落千丈,你不再笑,不再叫我妈妈,每天上学放学都会带着伤回来,我知道,你在学校里面被欺负了,那些学习不如你的学生们都嘲笑你是野种,学习好的也不跟你玩,还笑你有一个不要脸的妈。”
泪如雨下,柳眉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另一只掩在眼睛上的手掌颤抖的厉害。
“没办法,妈只好为你办转学,可转了一个又一个你还是那样,哪怕没有人再笑话你了,你也不再和别人说话,直到你碰到了欧阳皓生……”突然间顿住了,放下手掌,柳眉小心的看了眼柳笑尘。
“妈,都过去了。”心疼母亲在这么悲伤的时候还记挂着会不会伤到他,柳笑尘张开双臂反拥住抽泣的母亲,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好一会才让柳眉的气息平稳下来。
“那天你碰到了以前学校的学生,被他们追着打,是欧阳皓生出手赶走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的,你就对他动心了,明明他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你当时甚至连他长的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硬是犯了倔脾气非得和那人上一所学校,好在当时欧阳皓生的校徽掉在了地上,这才让你知道了他是谁。”重重抹了把脸,由动作就能看得出,柳眉对于儿子莫明其妙看上了欧阳皓生,意见很大。
“你来求妈把你转进晨光中校,妈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因为陈家两兄弟就在晨光读,你进去了不是等同于天天被人嘲笑欺负?但最后妈还是舍不得让你失望,在你求了妈好几次之后这才答应让你考进晨光,而你也没让妈失望,自从进了晨光之后,虽说陈子昂还是时不时的欺负你,但你的学习成绩却天天都在提高,想着晨光怎么说都是所名校,由那里考进大学应该不太难,可是……”
想到儿子因为欧阳皓生而自杀,自己抱着毫无知觉的儿子绝望的在医院里哭泣,她就好恨,恨自己当初踏错了一步,恨老天为什么要将惩罚降临在儿子的身上,还好儿子又活了过来,不然她……
“妈,儿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当初对欧阳皓生只是一时情迷,不算什么的。”边轻声安抚抽噎个不停的母亲,柳笑尘边无奈的苦笑。
原来柳笑尘之所以在晨光读,并不是母亲的意思而是柳笑尘自己的意愿?还‘英雄’救‘美’?要不要这么狗血啊?以前的柳笑尘是不是被孤立的太久脑子秀豆了?人家只不过随随便便伸了把手,他就把一颗纯纯的少年之心急急的送出去了,也不管人家稀罕不稀罕。
说话他从成为柳笑尘的那一刻起,除了近些日子的事情,还真没怎么翻找以前的记忆,这也是为什么母亲说的话他都不知道的原因,本来嘛,曾经发生的事情都是属于柳笑尘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想也知道,那些记忆不会很好,他傻了才会细细去回忆。
如今听母亲爆出这么多料来,柳笑尘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下,自己要不要细心的翻一翻脑子里的记忆?别哪天再爆出个比这还狗血的料来,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就不好了。
“是,我们不提当初,只说现在和将来,尘尘,你是个好苗子,只要你肯努力,妈相信什么大学你都能考得上。”她最了解自家儿子的水平了,要知道当初为了进晨光读,儿子硬是由三流学校的差等生凭真本事考进了晨光,不止考进了成绩还是晨光里的中等,当时可是跌破了一大堆人的眼镜呢。
柳笑尘望天,他认为自家母亲大人的话里有很大的水份存在,柳笑尘不是神童,哪里能想考哪个大学就能考上哪个大学?不过……细细回想柳笑尘考进晨光的情景,不由得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为了能和欧阳皓生在同一所学校里读,柳笑尘可谓是拼了命的啃本,就差悬梁刺骨了。
“妈,那儿子上夜校成吗?”上夜校会有很多自由空间,能做不少事。
“不行,哪有好好的学校不上,非得上夜校的?”关系到儿子的前程,柳眉半点也不肯退让,“好儿子,你就听妈的话吧,咱们好好上学,等你上了大学之后,妈保证再也不管你了成不?”
“这个……”苦笑,还能让他说什么?再说母亲又该抹眼泪了吧?而弄哭了母亲,心疼的不还是自己?罢了罢了,上学就上学。
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柳笑尘再没心思说话了。
暗松一口气,柳眉为自己能劝回儿子的心而兴奋不已,她相信,等儿子真正长大之后,一定会感激她今天的教导的,所以儿子生一生小闷气啥啥的,她还真不在意。
有了决定,两母子又开始计划着上哪个学校好,显然,这座城市里的任何学校都比不上晨光,还有陈子昂和柳笑尘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再在这座城市上学也不太好,所以想来想去,最终柳眉一拍桌子,搬家。
反正她儿子现在有钱,到哪儿都能租到房子,早一点离开这个是非地也挺好的,以前是她傻,也是她没有能力,想走出这座城市根本是妄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依靠,自然谁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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