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宵旁边和衣而卧,明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发呆。许久,睡意慢慢来袭,明凯才要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元宵在后背推他。明凯转过头,元宵正坐在被子里半眯着眼,手还搭在自己的背上,“妈妈,要嘘嘘。”
明凯这才想起来秦楚早上叮嘱过的元宵要在半夜起床上一次厕所的。下床趿拉上拖鞋抱着元宵去卫生间嘘嘘,元宵是全程闭着眼全靠本能。等他抱着元宵回到床上,却发现元宵搂着自己的脖子已经在肩上睡熟了。温热的呼吸打在明凯的颈动脉附近,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真实感。
因为心思太多,后半夜明凯一直迷迷糊糊,似睡未睡。
酒精、凉水澡、睡不好,明凯理所当然地感冒了。低烧鼻塞打喷嚏,典型的着凉。
已经做好早饭的秦楚来敲门叫两人起床,发现明凯感冒后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不过带孩子一晚上,就病了,果然缺少锻炼。多被元宵折磨几次就好了,秦楚心想。
好在起床吃饭的力气还是有的。强打着精神喝了一碗粥,明凯又爬回床上去睡了。
“先别睡,医药箱在哪里?吃了药再睡。”秦楚走进主卧,将一杯白水放在床头。
明凯闭着眼抬手指了指柜子,又无力地垂下去了。秦楚走过去在柜子的最下面找到医药箱,翻了翻里面的药品,很大一部分都已经过期了,最后只找到一瓶半年前出厂的阿司匹林。秦楚倒了两片和水杯放在一起,叮嘱明凯:“睡一下就起来把药吃了。我送元宵去幼儿园。”看明凯迷迷糊糊答应了,这才不放心地走了。
幼儿园的老师站在门口已经等很久了,就打算再见一次明凯,却发现今天送元宵来的依然是秦楚。秦楚把元宵交给老师,像往常一样叮嘱他要听话要和小朋友好好相处,等看着元宵走进教室,才转过身拜托老师:“麻烦您注意一下秦思凯的体温,家里有人感冒,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传染。”
老师微笑着点头答应,在秦楚快要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今天明凯怎么不来了?”
秦楚下意识地就回答:“感冒啦,在家睡觉。”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不好意思地对老师笑笑,上车走了。
秦楚在车上拨了蓝牙电话给胡漓,让她帮忙安排调一下课,并答应尽快做好试卷模板交给她付印。胡漓那头人声鼎沸,似乎在忙什么活动,答应了秦楚后就挂了电话。
秦楚先去了一趟超市。明凯的厨房装修的跟售楼处样板间似的,一看就不怎么用。米面调料倒是俱全,冰箱里比脸还干净,脸上还有五官呢,冰箱里只有一瓶老干妈。用心挑选了几样蔬菜和几盒不同种类的肉,在速冻食品区装了奶黄包和速冻饺子,就去结账。秦楚不敢买太多,毕竟明凯一年到头全国各地飞,买来吃不完过期了的话只能扔掉,浪费。
开车回去明凯家的路上路过连锁药店,明凯家的药品有一大半都过期了,常用药都要补充。进了药店,秦楚跟药师要了常用的感冒药止疼药,冲剂片剂都有,跌打喷剂,酒精棉球,甚至连健胃消食片都买了几盒,交了款提着满满一袋子的药往外走,路过中药柜台的时候,秦楚停下来又买了些鱼腥草板蓝根,还有枸杞菊花。
秦楚提着两袋子药回到明凯的家,整个房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走进卧室一看,床头柜上的药和水果然没动过。短短一个小时不到,明凯只是微红的脸现在已经通红,秦楚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觉得至少有39度。从袋子最底下找出耳温计一测,果然,39度3。
秦楚又重新倒了一杯水,从铝板中扣出两粒感冒药,叫醒明凯让起来喝药。明凯迷糊着接过药往嘴里一搁,接过水杯喝一口仰头咽下去,把水杯还给秦楚,居然还有力气问她怎么不上班去。
“你都烧成这样了,我怎么上班?”秦楚小声说,接过水杯又倒了一杯给他,“多喝点水排毒。”
明凯听话的又喝了一杯,这才又钻回被子里睡去。
秦楚看着明凯安静的睡颜,如果说醒着的明凯是一只狮子,优雅高傲警醒,生了病的明凯就是一只猫,傲娇任性贪睡。等明凯呼吸平稳后,秦楚才收了水杯和药剂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明凯应该是有请家政的,房子很干净,家具上也没有灰尘。不是自己家,秦楚不好意思到处乱走,因此到现在秦楚也不知道明凯的房子到底多大,按秦楚的目测,应该不低于180坪。
秦楚进厨房将买来的菜肉水果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回沙发里。怕对面还有狗仔,落地窗的窗帘还关着,客厅光线有些暗,秦楚翻看了明凯放在茶几上的几本杂志,杂志应该是杂志社送的样刊,封面上明凯站在土丘上,目光看向远方,居高临下的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冷感。
喝完一杯水翻完几本杂志,秦楚看看时间,离做午饭还早,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课本继续设计试卷。
明凯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正午。吃了药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明凯觉得精神好多了,鼻子也不塞了,头也不疼了,自己摸摸额头也不烫了。从被子钻出来套上毛衣,明凯打开门走出卧室。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肚子饿的他朝着厨房走去打算找点吃的,路过客厅时却被一点光线吸引。
明凯走过去才看到是秦楚。她面前的茶几上和身边的沙发上摆放着几本打开的书,腿上放着一台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也许是时间太久不碰已经出现了滚动屏保,是一些元宵的照片,人却已经背靠着沙发背歪着头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无线鼠标。
明凯这才想起来自己睡到一半被人喂药是真的不是做梦。他敲敲自己的头,这种酒后感冒失忆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他走过去想要把电脑替她一开,却不小心踢到了地上放着的装药的袋子。塑料袋被踢,哗啦一下子,秦楚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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