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如果真的是不见了那还好了,可是听张大锤说,他亲眼看到张云娘跟那个野男人跑了!”
“唉,其实我们当时也不相信的,毕竟云娘那孩子我们真的觉得不像是那种人,但张大锤说的真切的紧,再加上有之前的传闻,所以大家都觉得是真的。”
说到痛心处,大爷忍不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是可怜了张老汉两口子,一辈子老老实实,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后来的故事那俩牛头怪之前讲过,张老汉一家因着这事儿被村里人排挤,每天都不敢出门,但他们始终相信,张云娘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但口说无凭,成见这种东西就算有证据,都不一定能完全消除,更何况他们根本找不到人,他们一家人也不是没找过,可是几年下来根本没有张云娘母子的半点消息,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后来受不了村里人的白眼和嘲讽,处处针对,甚至还有人半夜朝院子里面扔石头,老两口不堪其扰,只能带着张美娘搬出了村子,身体每况愈下,心中郁结难解,双双遗憾离世,只剩下张美娘一人。
自从张云娘不见踪影后,张庆来也是郁郁寡欢,十分憔悴,整日里酗酒,悲伤的不成样子,刚开始两年他过得浑浑噩噩,后来好不容易开始振作,却表示自己不想成亲。
“庆来是个痴情种子,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么多年了还是没等到人回来,不过好在他如今也算是慢慢走出来了,前不久回村时还说他快要成亲了!”
说起张庆来,大爷和大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一种久经风雨遇彩虹的感觉。
“大爷大娘,你们觉得张云娘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白洛宁这个问题让大爷大娘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娘面色有些尴尬道:“其实那段时间我们一直帮着儿子做生意,很少在村里,大部分都是听大家说的,云娘小时候经常来我家玩,我们也不想相信,可就怕……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赵云裴突然叹了口气:“可怜山上那女子孤苦无依,听闻其多次寻死,竟没死成,或许是老天爷也可怜她呢?”
听到这话,大爷大娘不禁面面相觑。
“村里人该不会有人经常骚扰她吧?”
大爷大娘闻言显露出难过之色来,这两年张美娘过得如何,村里人都心如明镜。
“美娘是个苦命的孩子,家里人都没了,偏偏还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怎能叫人不惦记呢!”
大娘这话一语中的,张美娘如今孤苦伶仃,根本没人帮她撑腰,而她又长得那么好看,这好像就成了一种原罪,像是罂粟似的挑起了男人们心中的欲望,妄图沾染一番。
“就说咱们村的,怕是也有些人上门去找人家的麻烦,也不知那丫头怎么熬过来的!”说起这个大爷有些气愤。
“是啊!前段时间那张大锤几个还叫嚣着上山去呢,结果是被人抬回来的,瞧那样子被打的不轻,鼻青脸肿的,村长问他们也不说,只说是在山上遇到了猛兽!”
大娘一脸紧张又神秘的说着,仿佛山中真的有老虎似的,白洛宁听的心里相当舒坦,像这样的人就该好好教训,让他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因着张云娘这桩往事,大家吃饭的兴致都没中午那么高了,匆匆吃完了饭就已经入夜了,小乡村里夜晚十分宁静,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赵云裴似乎也打算休息了。
双蕖怨(七)
“你真的就这么睡下了?”
白洛宁眼巴巴的看着他,想开口吧,自尊心又不让。
“嗯,这大晚上的,不休息难道出去偷牛啊?”
赵云裴慵懒的斜躺在床上,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白洛宁,那模样竟然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听了大爷他们的那些话,你还能睡得着啊?”
“为什么睡不着?”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如果张云娘真的私会男人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发现,那岂不是也太不小心了些?”
“万一就是巧合呢?”
白洛宁闻言有些着急:“总不能事事都那么巧合吧?每次她私会情郎都被邻居给看到,而且倒了最后不是也没人看到那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吗?”
张云娘不见了踪影,根本就是无从对证,事实到底如何就只能从村民口中得知。
难道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
尤其是张云娘是一介女流,相比较之下就已经算是弱势了,大爷和大娘说张云娘姐妹从小懂事乖巧,那到底是什么让她在成亲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变了心?
事情存在疑问,就不能定罪,这是白洛宁一直以来所坚信的。
“你觉得张云娘是无辜的?”
白洛宁摇摇头:“在查清楚事实之前,我不能说她有罪,也不能说她无罪,调查的人应当保持中立的状态,依据证据说话,我是很同情张美娘一家,但这不也不能成为随便下判断的依据。”
人性这个东西最是复杂,就连她那位久在官场的老父亲都无法看清,更别说初出茅庐的她了。
赵云裴有些惊讶,千金小姐大多养在闺阁之中,不是她们不好,而是从来都是如此,如果她们不这么做,仿佛就成了异类。
像她这样常年跟着兄长出征边疆的少之又少,形成的这种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有些特别的想法更加难能可贵。
见他半天没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白洛宁有些疑惑,而正在这时,赵云裴把包裹扔给她后就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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