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耳边传来贺云舒温柔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过她的心间:“岑院长不必多礼,请坐吧。”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岑姊箫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忐忑,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却不敢直视贺云舒,只是小心翼翼地、快速地朝她瞥了一眼。
仅仅是这一眼,却让岑姊箫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只见贺云舒身着一袭浅紫色宫装,裙摆上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更衬得她优雅高贵。她并没有像寻常后宫女子那样浓妆艳抹,只是简单地描了描眉,点了点唇,却更显得她清丽脱俗,宛若天上的仙子一般。
贺云舒注意到岑姊箫的目光,却并没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让人沉醉其中。她柔声问道:“怎么?岑院长是被本宫吓到了?看样子本宫也需要在岑院长这里多多护理,保养保养才是。”
岑姊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两朵红晕,支支吾吾地说道:“不……不是,娘娘您误会了,臣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贺云舒并没有追究,反而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压迫。
岑姊箫咬了咬下唇,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臣女只是……只是从未见过像娘娘这般……这般美丽大方的女子,一时间竟看呆了,还望娘娘恕罪。”
贺云舒听了这话,不禁轻笑出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你这丫头,倒是嘴甜。”
岑姊箫见贺云舒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和自己开起了玩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慢慢落回了肚子里。她偷偷地打量着贺云舒,只见她笑容和煦,目光温柔,丝毫没有皇后的架子,反倒像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邻家姐姐,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岑姊箫心中暗暗感叹,怪不得柴桢会对立贺云舒为后,如此女子,又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呢?
贺云舒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回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雅致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抬眸,目光落在岑姊箫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容,语气温和地说道:“听闻岑院长今日新店开张,生意兴隆,本宫特地前来祝贺。”
贺云舒的姿态优雅从容,言语间没有半分皇后的架势,仿佛只是来朋友家串门一般随意。
岑姊箫闻言,连忙欠身行礼,心中却暗暗吃惊,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是谦虚地说道:“娘娘谬赞了,‘锦绣颜堂’不过是小打小闹,让娘娘见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贺云舒的神色,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揣测出她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
贺云舒见岑姊箫如此谦虚,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岑院长不必过谦,”她轻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本宫今日可是慕名而来,早就听说岑院长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能将任何女子都打造成绝世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贺云舒端起茶杯,轻嗅着杯中散发出的淡淡茶香,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早就听闻岑院长博学多才,将那照因书院经营得风生水起,如今又开了这‘锦绣颜堂’,造福我大周女子,真是我大周之一大幸事啊。”
“娘娘谬赞了,‘锦绣颜堂’只是臣女的一点拙劣尝试,希望能够帮助更多女子重拾自信,活出自我。”
岑姊箫顿了顿,语气诚恳地接着说道:“同时,臣女也希望自己能为皇上,为皇后娘娘分忧。”
贺云舒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只描绘着精致牡丹花纹的茶杯轻触到紫檀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她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目光转向岑姊箫,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本宫听说,岑院长与巡查使陈大人是旧识?”她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岑姊箫心中一凛,皇后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回娘娘,臣女与陈大人确实相识。”岑姊箫微微欠身,语气恭敬。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他是我父亲的学生,是我的大师兄,如今也是照因书院的副监院。”
贺云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岑姊箫,仿佛要将她的心思完全看透。那目光锐利而深邃,让岑姊箫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片刻之后,贺云舒才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
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本宫听说,陈大人对你可是关怀备至啊。”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岑姊箫,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试探。
“不仅多次在朝堂上为你说好话,还经常出入照因书院,与你秉烛夜谈,探讨学问?”
岑姊箫此时心中暗骂陈秭归多事,当上下巡查使这样的朝廷命官了,还没事总往照因书院跑,还总是挑深夜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匪浅似的!
但她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娘娘误会了,陈大人心系百姓,一心为国为民,他关心照因书院的发展,也是为了大周的未来,与臣女私交无关。”
贺云舒没有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岑姊箫,似乎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解释。
岑姊箫顶着贺云舒的目光,接着说道:“陈大人无论是暂留临康府,还是之后调回启封都城任职,只要他心系皇上,心系百姓,我自然会多多提醒皇上提携于他。”
“多谢皇后的知遇赏识之恩,我照因书院上下七百余人,一定谨记皇上和皇后恩情,将来为大周作出更多的奉献以报答皇上和皇后娘娘!”岑姊箫跪地谢恩道。
贺云舒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岑姊箫,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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