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灵微笑点头,眼里的冷酷化为一丝温柔。我这才注意到她头发披散,衣服破烂,想起出门的时候身上带了些钱,於是我决定先带她去换装。
“走,我带你出去。”我拉起她的手冲出小屋。
轩灵一出小屋,由於不适应外面的光线,忙用手臂遮挡。我尽量带著她走一些有高树遮挡的小路,前方转角处有一家木梳店,我带著轩灵进去。老板是一位美妇,身材微微臃肿。她看我领进轩灵便眉头一紧,想必是因为轩灵一身打扮的原由吧。我随手买了一把木梳,又问老板娘要了几跟细绳,简单的给轩灵梳理起头发来。
轩灵坐在凳子上,微微一笑。
我走到她面前问:“笑什麽?”
她摇摇头,忽见桌上有笔与竹片,便挥手写道:只是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我为你梳洗的,没有想到如今换作是我了。
“哦?”我惊讶了一下。看来我与轩灵从前的关系的确不同一般。
头发整理好以後,轩灵的脸看起来就干净许多连那美妇也忍不准凑上脸看细细观看。轩灵被看的不好意思,而我却好不骄傲。
“走,我带你去客栈休息。”我领著她跑出木梳店,旁边就有一家客栈。
“小二,我要一个房间。再给我准备一套女服,不过先送上砚台、若干竹片以及毛笔。还有,给我打盆水。”我吩咐道。
“好的!客官先随我来。”小二把我们领到二楼的房间後便下去做事了。不一会儿,我要的东西就一起来了。
我连忙把衣服给轩灵让她换上,再让她洗一把脸。这下,轩灵本来的面貌就都显现出来了。
“轩灵,你真漂亮。可是为什麽你不会说话呢?”我手拖腮问道。
轩灵微微一笑,脸有些红,她伸手拿笔便写道:那是自小的事。
她看看我,又写下: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
我忙点头:“看我都把正事给忘了。轩灵,你……能告诉我吗?”
轩灵咬著嘴唇,鼻子一酸流下泪来。这一哭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忙用袖子为她擦去眼泪,她却哭得越发厉害,转而又破涕为笑。我呆呆地看著她,只等她给我回复。
她写道:很多人也许已经零散的告诉你一些了吧。你记得若然吗
我摇头道:“不认识。我们似乎有很大的关系。对了,这是你掉的玉佩。”我把玉佩拿出放在桌上,如今物归原主,我没有理由再拿著它了。轩灵拿起玉,看她一副又要哭的样子,我也不知该说些什麽来安慰她。
但是她没有哭,写道:思晨,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要很久很久才可以写完。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她写下:一年以前,你和你娘一起昏倒在秀都,是若然把你们救起的……
这像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看著轩灵写完一片又一片的竹片,脑中也跟著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我的思绪再跟著轩灵的笔走动著,我仿佛身临一年前的秀都,看著俊郎的少年,和一身男装的我。
我推了推轩灵的手,轩灵看著我,我说:“轩灵,你爱若然吗?”
轩灵写下:比生命更爱。
“对不起……是我抢你的。”我鼻子一酸,想要哭,可是轩灵却握紧我的手。
她拿起玉佩,把它交到我的手中,写下:这是若然本想交给你的东西,可是我偷走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很若然从小一起长大,若他是我的,早就是了。我比不上你,却还想要杀了你。我对不起死去的爹……他教我用医术救人,可我却……
看著她暗淡的眼神,我一时也无话可说。看著那块玉佩,那个少年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轩灵忙又写下:其实你失去记忆,也都是我的关系。那一天在安宁,应玄让我出现在驿站里骗你出来。然後在郊外的湖边,我本想掐死你的,但你却失足掉入湖中。应玄赶来的时候才救你上来,可你已经昏迷了,此时应玄阻止了我,他的随从把我打晕之後我就没有什麽意识了。待我醒来之时,以身在地牢之内。之後就是你跌跌撞撞地闯进地牢,我不知你以失去记忆,上去便想致你於死地,谁料……
说到到这般地步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就连我的失忆都是应玄一手造成,心里就像是被狠狠地戳穿了一个洞般的疼痛。
“我,我被应玄带回应府之後,他骗我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并以下嫁於他,我……”我一阵委屈,又想哭。
轩灵忙写道:那你是否已经和应玄……
“不不不,我们并未成为真正夫妻,并无同房睡过。”我忙解释。
轩灵像是放下千斤担,叹了口气写下:我被情爱冲昏头脑,一心想送你下地,思晨,你会原谅我吗?
我点点头说:“那是自然。轩灵,把你从医庐带走的人也是应玄吗?”
“没错。我被带走之後,又过几日便被带到此地,直到方才思晨来访。”
我握紧轩灵的手,满怀愧疚:“真是委屈你了。从今天开始你便恢复自由。”
轩灵松开我的手,在竹片上写下:在小屋的那几日里我每天都在想,其实你并没有错,当你知道我喜欢若然的时候,你并没有做过什麽卑鄙的事情。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如果我真那麽爱若然的话,我想我该学会放手。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若然喜欢的人并不是我。可是思晨,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杀你,我真是无地自容。可是你却如此大度,不仅救我於应玄之手,更对我照顾有佳,我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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