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晓笑着说:“叔,来来,咱们喝酒。我不是对您说过了吗,您别对我客气,往后您有事只管找我,我肯定给你办。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您别想这么多。”
乔小丽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她说:“爸,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您的亲闺女?自我结婚后,我就没得过您一天的好气,您一直到现在都没原谅我。您光知道生我的气,您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她生气地把筷子放在桌上,把脸扭向了一边。
乔业胜多喝了几杯,说话带着酒意:“他不就是上三年研究生吗?等他三年又有多难?你就是被那个富二代迷住了,一时鬼迷心窍嫁给了他。”
乔小丽说:“爸,您一直都在误会自己的女儿,我跟您说不清,我也不想给您解释。”
乔业胜有了醉意,他说:“东晓,我就领她自己,闺女是指望不上了,往后你就给我当儿子吧。”
方东晓说:“您放心,我一定当亲爸待您,当亲妹待乔小丽。”他想,你们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我与乔小丽没有夫妻缘,只能是兄弟了。
乔小丽闻之,强忍着没把眼泪流出来。
饭后,乔小丽安排爸休息后,说:“东晓,你今天真不准备走了?”
方东晓说:“我喝过酒了不能开车,明早我回去不误上班。”
乔小丽说:“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我也想利用这个机会与你聊聊,你别多想,我不会对你怎样,我有自知之明。”她想,你说过了,我们是兄妹关系。
方东晓想了想,说:“那好吧,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乔小丽把自己的电车推进爸的住房,然后她关上村室的大门,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启动轿车。
方东晓坐在副驾驶座上,靠在那儿闭着双眼。他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乔小丽把车开到半路停住了,方东晓仍靠在那儿闭着双眼。
乔小丽伸手推了他一下,说:“你可是睡着了?”
方东晓仍闭着眼说:“没有,有什么话你说,我听着呐。”
乔小丽解开安全带,让自己坐得舒服点,她说:“你准备把我的手机拉黑多长时间?”
方东晓说:“起码近期不想与你联系。”
乔小丽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难道我们还要变为仇敌吗?
方东晓说:“图个心里清静,想过个欢乐的年,希望你不要多想。”
乔小丽说:“是不是还生我那天的气?你给不给我解释的机会?退一万步说,在我们没确定关系之前,我就没有相亲的自由吗?何况当时我也不知道内情。”
方东晓睁开眼睛说:“乔小丽,你别为这事解释,我也不想听你解释。我们同学一场,我也一直没把你当外人,我今天郑重告诉你,我与段静荣确定了关系,年后,我会让段静荣去你家向婶表示感谢。我不去是怕婶又误会我——对你不怀好意。”
乔小丽双手扶住方向盘,强忍住没把眼泪流出来。
方东晓两眼望着窗外,说:“今年春,在我刚调到这儿,心情极为低落的情况下,我去柳河大堤散心,与你不期而遇,我当时双眼不禁一亮,这是你嫁人后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也就是说,除去你没有让我眼亮的女人。事隔多年再次相见,你仍让我激动,特别是得知你离婚了,我心砰砰跳得十分厉害,我想,老天爷又给我一次机会,这个机会千万不能再错过了。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就找种种借口创造种种条件想与你在一起,向你暗示,借着酒劲向你表白,虽然一次次遭你拒绝,但我不气馁,我给自己鼓劲,反正时间长着呐,只要你不嫁人,我就有追求的权利。甚至我幻想着,我哪天能哄你上床,最好是一次让你受孕,我安排段静荣不给你做流产手术,让你天天挺着个大肚子,看你嫁不嫁给我?幻想只能是幻想。当双河镇逢古会的第三天,我在饭店与杜经理邂逅时,看到你在那儿坐着,从杜经理看你的眼神及说话的语气中,我就有一种不良预感。那几天,我心情特别不好,动不动就想发火。我竭力劝自己,你别鸡肠小肚,他们不就是在一起吃个饭吗,有什么可怀疑的?我想让时间老人淡化我心中的醋意。那次,当我得知你去相亲时,我就预感到了情况远远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也许你事先不知道去相亲,但有一条是确定的,杜经理每次来双河镇必须喊上你,每次喊你,无论你再忙,你必须过去。这足足说明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打听过,你一般情况下很少跟男人在一起吃饭。我知道自己太自信了,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也彻底醒悟了你一次次拒绝我的原因了。婶让我远离你也对,谁的女儿谁不疼?她的话有道理,别说我是个镇长,就是个书记,一月也就那几千块钱,凭我的性格发不了大财,而且跟我过还得担惊受怕的。我不能让心爱的人当上富婆,也给不了她幸福,自己就该知趣。那天,我喝吐了血,去医院打了点滴。当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手机拉黑,宣告我的美梦就此结束。也就是在当夜,我饿的受不了了,就打了段静荣的电话,问她那儿有泡面吗?这是寒冬腊月,又是在深夜,她起床给我做的鸡蛋面。我大口地吃着,她就坐那儿静静地陪着我。就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她不仅可亲可近,还十分的可爱。我想,这么好的女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你还瞎挑什么?别的女人再优秀,她不爱你又有什么用?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确定了自己的爱人目标,并开始了强烈的攻势,结果是因祸得福。乔小丽,谢谢你这一年给我的美好念想。”
乔小丽静静地听着,泪水潸然而下。她想,这就是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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