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的晨雾裹着槐花香,工作室的铜铃突然发出欢快的脆响。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推门而入,帆布鞋上还沾着水族馆的藻类,手里提着个装满热带鱼的透明塑料袋。
“老同学!“他摘下棒球帽,露出晒得黝黑的额头,“听同班同学说你成了大师?想不想我,特地来看看你。”
陈默认出这是高中同桌张海洋,生物课代表,总爱在课桌下养小金鱼。紫砂壶嘴腾起的热气中,塑料袋里的孔雀鱼摆动着绚丽的尾鳍,在晨光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哈哈陈默打趣道:哈哈大海果然是你,你干啥呢?
海洋说道:哈哈你看我特地从家里给你带来两条观赏鱼,如你所见我现在买鱼嘿嘿。
我接过袋子,准备把他放到屋子里仅有的鱼缸里,海洋打断说道:你先把他放在鱼缸里先别拆开所料带,等过会再拆。
我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海洋解释说道:这是让鱼适应水,两种不同的水混入一块,鱼会不适应,导致死亡的。
我点了点头。海洋继续说道:我前段时间听同学说你,现在开始给人看风水,测字了?
我答道:机缘巧合入了这行,潜心修道,积累福报。
海洋说道:看把你臭屁的文粥粥的,没意思,给我也测个字吧,我正好生意最近不太好,就看看怎么起死回生。
我拿出纸笔,张海洋便在宣纸上写下“引“字,笔迹歪歪扭扭像游动的鱼。
“引字,左为弓,右为箭。“陈默的狼毫笔尖悬在字上,“拉弓射箭,有弓有箭,可以射而得力。“
张海洋的眼睛亮起来,像极了鱼缸里的照明灯:“您是说......“
“但弓无箭则虚,箭无弓则废。“陈默蘸墨在“引“字旁画圈,“你做的是鱼的工作,那么要配合水才能生存,才能箭无虚发。这让我联想到风水,不如你去做一下风水鱼?“
风水鱼?什么意思?海洋不解的问道。
我笑道就是给每条鱼添加不一样的色彩,不一样的故事,咱们买的是故事,不是鱼。
窗外的槐花突然簌簌飘落,张海洋想起大学时在实验室养的那缸接吻鱼。两条鱼嘴对嘴的画面,总让他想起高中暗恋的班花——可惜班花后来嫁给了开保时捷的富二代。
告别了陈默,张海洋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深夜的水族馆仓库,张海洋蹲在鱼缸前开始反思。手机屏幕亮着陈默的微信:“引字加三点水,便是泓字,水深而广,方能养龙。“
他摸着下巴上新冒的胡茬,想起那缸接吻鱼的繁殖记录:水温28度,pH值6.5,每周换水三分之一......这些数据突然在脑海中重组。“老板!“学徒举着平板冲进来,我们可以设计一下风水桃花鱼,比如两条鱼亲嘴桃花来。海洋眼前一亮拍了一下学徒的肩膀,转头就开始研究各种鱼的功效了。
三个月后海洋成功让自己家的鱼店火了起来,全部都是来找他请风水鱼,开业典礼上,张海洋高举陈默送的鱼跃龙门的摆件。开心的像一个土地主!老同学随后非常感谢陈默,也明白陈默说的引字的含义“引水为财,水有龙则灵的意思“。
时间来到很久之后,张海洋已经在各大城市开的第七个分店。在张海洋不忙的时候打开了陈默发过来的照片,是当年那缸接吻鱼的照片,正被印成照片挂在店铺中庭。“引水为财,引鱼为缘。“张海洋在朋友圈写道,配图是店里最火的“桃花鱼“主题鱼。高中同学纷纷点赞,那些曾经嘲笑他养鱼没出息的眼神,此刻都化作鱼缸里斑斓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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