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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esp;&esp;那翠碧如玉的眼睛望着我。

&esp;&esp;“我不后悔。”伏黑惠说。

&esp;&esp;“即使是同伴死亡也不后悔？”我问。

&esp;&esp;伏黑惠的脸绷紧起来。他死死咬着牙关，最后还是开口：“不后悔。”

&esp;&esp;明明有更轻松的办法可以保护同伴，寻求庇护，为什么不用呢？我心中有疑问，面上却不显露。我缩回手指，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头发并不坚硬，反而十分柔软。我看着这个悲痛的男孩，说：“带我去见一见虎杖。”

&esp;&esp;伏黑惠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我。我打开小熊的口袋，给他展示里面的手指。

&esp;&esp;“你从哪里拿的？”

&esp;&esp;我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可以让他活。”

&esp;&esp;“你能保证醒过来的不是宿傩，而是虎杖吗？”伏黑惠问。

&esp;&esp;我说：“我以灵魂保证。”

&esp;&esp;雷鸣电闪中，毛绒熊静静地坐在钉崎的床边。

&esp;&esp;太平间在另外一栋单独的医疗楼下面。伏黑惠到的时候，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五条先生说了，谁都不许进去。”“我只是来见他最后一面。”伏黑惠说。在他们谈话间，我从保安的身后溜了进去。在经过警报器的瞬间，我催动咒力，破坏了它的结构。警报器悄寂无声，我推开楼梯口的门，走入黑暗。

&esp;&esp;停尸房的中央是蒙着白布的虎杖悠仁。伏黑惠说，宿傩是当着他的面，把虎杖的心脏掏了出来。他们既然共用同一具躯体，那宿傩不会让容器就这么被破坏。他一定另有目的。比如，用苏醒为筹码和虎杖达成某种契约。我掀开白布。尸体的胸口看不到一点伤痕，干干净净，光洁如新。

&esp;&esp;我的手放在那心脏的位置。

&esp;&esp;“咚——”一声缓慢而悠长的声音响起，宛如葬礼时敲响的丧钟。

&esp;&esp;虎杖慢慢地睁开眼睛。那瞳孔先是鲜红如血，继而被浓郁的黑色覆盖。男孩揉了揉眼睛，转向我。他惊讶地大叫了一声，问我，他是否和我一样共处于地狱之中。我说，假使人间就是地狱，那我们确实正在地狱中。

&esp;&esp;我说：“这里是高专的停尸房，你还活着。”

&esp;&esp;“你救了我？”他问。

&esp;&esp;我摇头，给他展示我手里的宿傩手指。

&esp;&esp;“是你体内的东西救了你，不是我。”我说，“还记得你醒来之前，他跟你达成了什么约定吗？”

&esp;&esp;男孩想了想，说他不知道。

&esp;&esp;他说：“不管是什么，总之跟这具躯体有关吧。”

&esp;&esp;“那你怎么想？宿傩的手指无法被消灭，要是想彻底除掉他，一个办法就是通过你。”我说。

&esp;&esp;男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地说：“说实话，我现在还没什么实感。如果说是为了正义的话，那未免太冠冕堂皇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奉献自己，拯救世界的英雄。如果能活着，我当然是想活着的。但如果我的死亡能帮到别人的话——”他抿了抿嘴，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高兴地说：“其实也不错吧。”

&esp;&esp;求生是生物的本能，而求生的目的是为了基因的延续。唯有人类，可以违背求生和繁衍两种本能。这违背自然，却不违背意志。五条悟说的没错，虎杖悠仁既然有了意志，那他就是人类。我想起了我的诞生之所。我是禅院未来大脑里诞生的咒灵。在孕育的过程中，我吞食了她的知识，吞食了她的本能，那她的意志又去哪里了呢？

&esp;&esp;“既然你是人类。那你就有选择的权利。”我说，“你可以选择手指是我塞给你，还是你自己吃掉。”

&esp;&esp;“有什么区别吗？”男孩问。

&esp;&esp;“结果一样，过程不同。”我把手指留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说，“青春

&esp;&esp;按五条悟的说辞，他需要向伏黑惠和钉崎隐瞒虎杖复活的事实。因此，他把我和虎杖双双踢出学校，执行任务。对外，他宣称虎杖悠仁已死，咒骸未来突然出了故障。对伏黑惠，他则是说，咒灵未来赶到的时候太迟，虎杖悠仁已经被火化了。而我又被抓了现形，目前正被他个人关押起来。对虎杖，他则说我是被派过来监督他训练的。

&esp;&esp;至于虎杖所见到的咒灵未来。五条悟直接说：“它消失了。”然后虎杖就相信了。过程简单得像个笑话。

&esp;&esp;“为什么？”虎杖举起手，“直接告诉伏黑我还活着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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