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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条 反啟蒙时代的爱1 小野西塞罗的智慧（第1页）

&esp;&esp;万万没想到亚瑟王主动帮桂妮薇儿花纶说出埋藏在索诺拉炙热黄沙深处的告白，我的内心又惊又喜，不禁松了一口气，朝小野未央奈露出久违的爽朗笑靨，原本紧缚身心的沙漠热气，瞬间随风飘逝。

&esp;&esp;占尽上风的亚瑟王居然弃剑投降，冯諼和豫让毋庸做出最后惊天一击；爱的等腰三角形消失无踪；兰斯洛特也可以安心把剩下的餐点一扫而空。

&esp;&esp;正当我准备大快朵颐可口的餐后甜点时，亚瑟王猝不及防，挥出迅捷无比的一剑。

&esp;&esp;「亘荷，你可以把花纶让给我吗？我很想和他谈一场浪漫恋爱。」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你喜欢他吗？」

&esp;&esp;「我…我…」我一时语塞，进退维谷，全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esp;&esp;小野未央奈以坚定口吻说：「亘荷不是要求他不能爱上你？不能违背立下的誓言？」

&esp;&esp;「这个嘛…」

&esp;&esp;我不禁伸手捲了一下自己的秀发，掩饰此刻的侷促及不安。

&esp;&esp;亚瑟王猛然抡剑再攻，快剑连连，过于大意的我再度变得左支右絀，导致节节败退，差点就要发出惊呼，失足跌落于那座泰戈尔悬崖。

&esp;&esp;小野未央奈的逻辑思绪非常清晰，应该把经济学基本原理学得十分透彻，考试时根本不需要花纶的「协助」嘛。

&esp;&esp;简言之，经济学谈得就是一个「理智之人」，在面临各种情境条件之下，该如何做出最适合自己的抉择─即是个体经济学，或是如何促进整体社会福祉最大效益，也就是总体经济学。

&esp;&esp;不论如何，均係聚焦在「选择」这个理性行为之上。职是之故，经济学十分合适跨学门的研究及运用，因而发展出着名的法律经济学、政治经济学甚至是爱情经济学。

&esp;&esp;「蔻玛酱不是已经有心爱的男友？」一旁的雅琳毫不犹豫出手相助。「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况且还有永远的二分之一距离，很可能是一道无法跨越的藩篱。」

&esp;&esp;「只要亘荷愿意亲手打开那间囚笼，二分之一的距离说不定就会随之消失。而且我打算要跟男友分手，花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发觉和现在的男友无法產生理想中的恋情。相处时的确很开心，但是好像少了什么，有时内心会感到失落与寂寞，即使男朋友就在身边也是一样；可是和花纶坐…」

&esp;&esp;「你和花纶已经做过了？」手忙脚乱的我变得语无伦次。

&esp;&esp;「差一点点，不过他非常会接吻哟。」小野未央奈曖昧地笑说：「我是说和他坐在一起时，即便彼此保持沉默也很舒服，很让人心安。他很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知道何时该说什么话或做些什么事情，彼此逐渐酝酿出一种默契，另一种不同形式的”love，andbesilent”笼罩着彼此，你可以瞭解吗？」

&esp;&esp;喜不自胜的小野未央奈不自觉展露出甜甜笑容，甜度远超桌上所有墨式饮品。

&esp;&esp;在小野未央奈轻描淡写之下，雅琳召唤的刺客豫让已经「死了第三次」，冯諼所挖出的第三个洞穴也难以困住亚瑟王；反倒是将我推入那个充满矛盾情愫的洞穴内。

&esp;&esp;我顿了几秒，细细思考亚瑟王所使出的华丽剑招，不…是小野未央奈发自内心的话语。她所描绘的情侣相处感受，使我想起之前和韶安学长之间的状况。我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esp;&esp;我抿着嘴唇，沉默以对，实际上不知该怎么妥适回招，几乎已黔驴技穷。

&esp;&esp;「亘荷，你可以退出竞争，把花纶让给我吗？」她眨着水汪汪的双眼，言语却如利刃般直刺我的胸口，我痛得发不出任何哀号。

&esp;&esp;眼前突然一黑，感觉天旋地转。脑中倏然浮现早上抽走的istry专辑”darksideofthespoon”封面，那位身材极胖的女子坐在幽暗教室内，独自面对黑板重复写下”iwillbegod”（我将要成为神）。

&esp;&esp;此时，她悄然转头对我说：「要成为自己的神之前，必须先击败内心的恐惧。」女子接着递给我一小匙纯白的粉末，旋即遁入黑暗之中─”darksideofthespoon”专辑隐喻有毒品戒断效应的问题，istry团员当时饱受药物滥用的困扰。

&esp;&esp;我舀出一小匙「香草奶油冻」（natil）送往自己嘴里。在我成为自己的爱神之前，首先要跨越「亚瑟王」小野未央奈这座高墙，否则我哪里也到不了，甚至会再度变成索多玛城内的奴僕。我不需要靠药物来產生勇气，但是要给我一点点零食甜点。

&esp;&esp;吃下甜点后，我终于展开大胆反击：「除了相处时的默契安心感与美妙接吻之外，未央奈同学还喜欢花纶的哪一点？」

&esp;&esp;「我们是法律的僕人，以便我们可以获得自由。」小野未央奈慢条斯理答道。「这是伟大思想家西塞罗说过的话。啊…这是花纶所转述，他很欣赏这位兼具勇气智慧的贤者，如果没有西塞罗，或许人类社会中的自由与相关体制，就不是今日所见到的模样。」

&esp;&esp;「这和西塞罗有什么关係？」雅琳发出如豫让幽魂的不甘疑问声，然而此际就算策士三千与一干鸡鸣狗盗之徒全部一拥而上，也难以抵挡不可一世的亚瑟王。

&esp;&esp;出生于西元前106年的西塞罗（arctullicicero），乃罗马共和国末期的伟大思想家，他更是一位滔滔雄辩的哲学家与政治家，捍卫着罗马共和国与人民的最后自由，不愿屈服于名利私欲和权力的引诱，最终勇敢地死于政敌马克安东尼的暗杀行动。

&esp;&esp;高瞻远瞩的西塞罗活在距今两千年之前，他留下诸多宝贵思想，对后世文化与政治制度有莫大之啟发，尤其是法律和自由、道德的关联性，形塑出近代国家运作制度雏型，欧洲后来的文艺復兴、啟蒙时代思潮都受到西塞罗思想的深刻影响。

&esp;&esp;小野未央奈神情认真地继续述说：「花纶还提到随着时代变化，很多习惯及想法也必须跟着改变，这也是西塞罗本人特别注重的环节。西塞罗主张大家是法律的僕人，有它的特殊时代背景意义。两千年过后，人民不应是单纯的法律僕人，而是做自己的主人，超脱一定框架之外，在极其有限时间之内，争取属于自己灵魂的自由及存在感，获得一种逃出框架后的自由，解放出自己的真实感受。亘荷，花纶曾对你说过这些吗？」

&esp;&esp;我对她点点头，一雅琳则是静默不语，努力跟上小野西塞罗的思维，不过对手已如脱韁野马，急速往前奔去，已非狡兔或豫让的轻功可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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