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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再次初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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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源楼里欢声笑意，街边河堤旁的秦刘二人扭扭捏捏另一番情意。秦子聿陪游心里确实是盎然春意，一想到身旁人的身份犹如当头棒喝；若是顺着父母之命娶了刘府小姐固然是皆大欢喜，可日后其他三府齐了心与刘府交恶自家却是进退两难。
秦子聿懊恼，怎就给岳清源看到了还让他给拽了下来，他是看了场好戏，自己这头却是难下场。
“公子心不在焉的，莫不是有要事耽搁了。”
刘蕙看着秦子聿一路下来走走停停，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无心在看五光十色的彩灯。早在月前家里就商量着要给自己谈门亲事。日前听着说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家里人无非就是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
原本就耳闻秦子聿是岳清源出头的四府一行中的人，岳清源平日里就是一副放纵拈花的身名，想着秦子聿也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原本在丰源楼时对了眼心内也是一阵欢喜，岳清源说名道姓时却又是一阵忧愁。
一路上秦子聿少言寡语，自己看上什么物件的时候他倒是利索的付了账；刘蕙深知自己已是瞧上了身旁这位秦公子，只是秦子聿眼里那般愈发明显的忧虑之意恐怕跟自己有着关系。“若是公子事急，小女也可自行赏灯游船。”
“小姐说哪里话，秦某只是忽想起一些事。小姐可还记得方才与我一起的那位，想来应也是冒犯过了吧。”
“岳公子为人风流，在城里也是有名的爱美人士，此前也确实匆忙见过一面。”刘蕙想起去年在月湖边上同姐妹一起观荷时，就看见水面有只游船往她们在的亭子划过去，只见岳清源在船头蹦蹦跳跳的摆着手没几下就掉到湖水里边了。
“岳兄这人冒失的很，小姐没受惊便好。上次他见庄园里的花好看就摘了一朵，要不是当时发现的早，岳兄的性命怕是都搭进去了；他这爱美之心如今也收敛了不少，改日让他再向小姐陪个不是。”
“公子言重了，岳公子无心之失也不必记挂；想必过两日的选秀会让岳公子一饱眼福吧。”刘蕙看了看秦子聿的脸色，自是要比刚才那副双眉紧锁的苦闷脸要好得多，看来不过是个话闷子。“听闻与公子私交甚好的沈公子有一位自小就寄养在观里调养的小妹也递了生辰帖子，都有传闻说沈小姐貌惊天人，也不知岳公子可曾瞧过觉得如何。”
“岳兄一直想瞧，奈何小姐极少出观；至于相貌嘛，沈兄誉为朗城俊才，小姐的模样也不会差，怕也只有沈家的小姐才能让岳兄收心。不知此次大选小姐可有入列？”既然说起选秀一事，秦子聿原本也觉得没什么，只是提到了一向在观中清修的沈家小姐都被递了帖，刘府一向是想着法的攀亲结戚又如何会错过眼下的大好时机，他日若是一朝得宠便也是光宗耀祖的荣耀。
刘蕙一怔，看着眼前的秦子聿，疑惑着难道是秦子聿还不知道两府在商议两人的婚事还是说此秦非彼秦。“公子说笑了，这朗州城里人人都艳羡贵妃娘娘身居高位受尽荣宠，却也没忘娘娘当年也是从皇上还身为人子时便在旁陪侍；眼下选秀进宫虽要比娘娘当年走的路要轻便的多，但却是一条花费巨大的路，前路也未可知也怕小女熬不到出头那日索性也就弃了。倒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相夫教子来得实在。”
“那便祝愿小姐嫁得如意郎君，和睦美满；时候也不早了，若是小姐愿意，在下的车马可以载一程。”秦子聿对于刘蕙所讲的话十分全信，却也听出了她是为刘府在其中找了借口，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自家人才清楚吧。刘老爷几房妻妾却也只有一丁，几位小姐都先后嫁人，这剩下的最后一位小姐是刘公子的胞妹，嫁的人家自当是要好生合计。
“不劳烦公子了，也快到了约定的时辰了，去茶社那与兄长一道回府便可。”这一行，刘蕙也算是看出了点秦子聿的为人，不似岳清源那般恣意妄为也就无它所求；眼下这门婚事不过就是家里人为了尽早的解决了自己这个麻烦，权衡利弊下才选的秦府。
选秀还未开始，阙芳楼外就有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各家小姐的车马都是有家仆们硬挤出来的的道进去的。岳清源也只有在凑这个热闹时候才会起个大早，早早地在阙芳楼外的最佳观望位置占了座；原本是为了瞧一眼沈安良那素未谋面的妹妹就早在听说沈母也递了生辰帖的时候就定了位子，眼下就真只是纯为了观望凑热闹了。
秦子聿那一晚没见着沈如珍，这几日见着的岳清源都是一副提不起神的模样，总是提到沈如珍就叹气。秦子聿就好奇了，这沈如珍模样得是有多差才能让那个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岳清源如今提起她只剩下唉声叹气的了；看着阙芳楼那些个挤破头进门的小姐，秦子聿想起了刘蕙。
灯会一别，秦子聿便独自见过一回杜世杰，对于杜世杰的消息秦子聿出乎意料之外。杜世杰的消息向来灵通，大多都是些市井传言，却也如他所言，再市井的流言都不是空穴来风。刘蕙以死相逼拒以参加选秀，究竟何因；如此有主意的闺中小姐又怎会对父母之命的婚约听之任之。
如果说秦子聿对于刘蕙的第一眼是男女之间的一眼定情，灯会之后的了解却是因为对她的这个人好奇心。岳清源说这便是男女之间的欢喜，秦子聿不言语，眼下的局面无论自己对于刘蕙是怎样的态度，她都将成为秦府里的少奶奶。
岳清源看着跟在沈安良身后的沈如珍一言难尽，现在后悔都没地去哭，早知道当时就不那么早的把话说出来。四府之中眼下秦宅内事不稳，秦子聿尚未掌大权；杜府唯一的小姐在去年年底就远嫁京都了。原本想着沈安良做事向来沉稳，做大沈宅只是时间的问题，两府结亲利益稳固还能娶得个如花美眷的夫人。在这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上岳清源如今的心情是五味杂陈，这下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子聿说岳清源是要求过高现在才会这样，沈家小姐虽未见过却也好歹是沈兄的胞妹，就拿沈氏夫妇的模样来看能生出沈兄这般的美男子小姐的容貌便也不会差到哪里。
“还不如那城主府小姐的模样来的漂亮，这沈小姐没他兄长那般好的传承。”
“沈兄身后的那位小公子好像在哪见过，是哪里来的。”秦子聿看着同沈安良和杜世杰一道下马的沈如珍，穿着一身雪青的男装，高高梳起的发冠除开有些瘦弱的身子骨外，倒也算得上是个温雅小生。
“什么小公子，也是来凑热闹的志同道合的朋友罢。”岳清源嗑着瓜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阙芳楼里那些个即将登台的小姐们，秦子聿嘴里的那个什么小公子自是提不起什么兴致去抬眼看。只是他越看心里就越是不得劲，沈安良已经开了口这门亲事也已是板上钉钉；眼前这些美人美景是能看一眼是一眼，岳清源也算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了，想着这沈大小姐知道自己从前的为人提出退亲一事。
沈如珍看着岳清源那副架腿翘手的纨绔模样，嘴角一丝上扬，那些小花招都使上了，再不放点糖他就真的是要放弃了。上次那张人皮面具的模样算不上上等却也说不上差，岳清源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看来他也是个容不得丝毫偏差的人。
沈如珍故意走到岳清源身旁的茶桌上沏起了茶，又逐一的递到手上；杜世杰看着今日男装的沈如珍，虽说男装打扮都会与略施粉妆的女子模样有些出入，可今日的沈如珍的模样跟那晚在灯会的差别有些明显了；那一双眼也更似几年前在京都见到的那位大人，杜世杰现在对沈如珍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这几日去打听私下去打听沈如珍在回府之前的那座观院，却是无从所知。
“我看了一路，沈兄莫不是有双双生的妹妹，都寄在观里休养。”
“杜兄何出此言。”沈安良看着一脸疑惑的杜世杰，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以杜世杰的性子，势必会先查探一番；毕竟一府小姐若真的是自小要放在观院里，这么些年一来二去的探望总会有些消息出来。恐怕杜世杰已经知道了，老宅的家仆还不知道府里有这么一位小姐。
“今日的小姐看起来与初见时的模样有些不一样啊，虽说是男装扮相都会略有不同可小姐这是大变脸了吧。”
“杜兄素来结交江湖侠士，消息听闻不少。”沈安良看了一心赏美岳清源一眼，压低了嗓子附耳说道，“可曾听过人皮面具，改头换面。”
听沈安良说出江湖上的东西，杜世杰这么些年来是头一次，而且是用在自家妹妹身上。在这个时候用人皮面具，难不成是想岳清源提出退亲？“岳兄那你如何解释。”
“我何解释，就像当初那无梅园的花他若不进去又怎么会深受其毒；我这妹妹他若是不记挂又怎会遭此戏弄，我又何必多说。”
“小姐这便是在考验岳兄，可还过得去？”
“眼下这形势哪还有过不过得去，若是不进府门就得进宫门，何苦让她去受宫规。”
杜世杰这下明白了，这两家的婚事岳府果然是没占到什么好便宜，不过是互用互利罢了。只是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何会是岳府，这其中杜秦两宅都要好过岳府；四府之中自家的杜宅不论是交情还是背景都要好过岳清源，难不成是小姐亲自挑选，真的是看中了岳清源的人？看着沈如珍仍旧是一副不谙世事的青稚的面庞在兄长身旁言笑晏晏，眼前女子的秘密太多而自己却无从下手，杜世杰的那颗好奇心越来越重。
沈如珍见岳清源那副目不转睛的样子，心里不忍想笑；可眼下之举除了嫁进岳府别无他法，想起那晚在灯会上遇见的那位与杜世杰一同竞猜的公子，那手上的翠玉扳指恐怕是故意没有摘掉吧。他既已经到了朗州恐怕也有些人在暗处看着，无论如何，与岳府的亲事宜早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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