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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若水静静跪在地上，依旧脊背挺直。半晌，方才缓缓道：&ldo;王爷身边无数的美姬妙童，何必非要若水不可？&rdo;

他声音轻缓，带着一丝掩藏极深的哀伤。

王爷连话都懒得答了。顺手放下折扇，提起御笔，批复着内侍刚刚送来的奏折。既不笑，也不怒，仿佛半点情绪也没有，和往常一样的宁静祥和。只侍立一旁的我看得明白，那殷红朱批下端正清朗的字迹，笔锋犀利字骨桀骜，已隐隐透出一股嗜血之气。

瞬间明白了王爷的意思！

‐‐不过半天而已，王爷便已知道诅咒的解法？！非但知道了诅咒的解法，还清清楚楚知道，若水分明知道解咒之法却刻意隐瞒，因此才会如此发作吧？！冷汗自掌心细细浸出，光从那殷红的朱批便看得出来，王爷已动了杀机，今日若水若不给王爷一个满意的交代，莫说告假返回暮雪山，只怕小命都要丢在这里。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还未到门口，王爷手中的笔便狠狠掷了过去。

&ldo;啪&rdo;一声正中来人膝盖，手里捧着一叠书信的小太监脚下一痛人便往外栽了出去，来不及禀明来意，王爷已冷冷喝道：&ldo;滚出去！没本王的吩咐谁都不准打扰！&rdo;

外面立即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似消失了。凭着并不糟糕的耳力，我清楚地听见院子里伺候的仆婢都乖乖退到了院外。王爷是准备就这么和若水耗下去吧？‐‐他半点也不担心若水是否会就范。淡漠笃定让他此刻显得很安逸，顺手取过另外一支白玉九龙御笔，舔了朱砂，继续先前的动作。

长长的沉默凝滞了书房的流动的气息。

若水清亮的眸子逐渐黯淡，几缕鬓发散乱在他额前，透着一种惨白的明丽。

最终，低头服输的仍是若水‐‐王爷，永远不会是妥协的那一个罢！

他有些僵硬地运指封住了几处大穴，禁锢了内力却不影响行动，随即解下腰间的软剑，放在地上。我有些惊疑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已淡淡开口道：&ldo;茗姑娘，烦您看着我‐‐若是我忍不住出手冒犯了王爷，便请制住我。&rdo;

我不及开口，若水已抬头望着王爷：&ldo;现在可以么？&rdo;

王爷撂下笔，凝眸对他对望。乌亮的眸子带着深水一般的莫测，慎重、认真、玩笑、讥讽、了然、统治……种种情愫纠缠在一起，谁也不清楚王爷此刻真正的想法。

若水便低下头。他的双手历来很漂亮。指掌修长，白皙如玉。天光清浅，透过他灵动的手指隐隐带着一种淡薄的光泽，这双握剑沉稳摘花温柔的手，此刻缓缓解开自己的衣带。流袂舞落，只到那颀长单薄的身躯上，只剩下一件底衣。

王爷仍是稳如泰山地坐在书桌前，悠闲自在地欣赏着若水的每一个动作。非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下一步的命令。若水有些僵硬地站了一会，缓步向王爷走了过来。他跪在王爷身侧，指尖碰到王爷衣带，却又缩了回去。

迎着王爷玩味的目光，他静静道：&ldo;若是待会若水控制不住，出手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海涵。&rdo;

王爷一直平静的面容却在此刻显出一丝冷笑，轻佻地抚弄着若水的脸颊，嗤笑道：&ldo;既然知道会出手冒犯，为什么不好好收住脾气，听话些呢？&rdo;

只是一只手的短暂碰触，便让若水脸色一阵青白，他拇指紧紧掐进食指指节，强忍住诅咒在他身上积压的嗜血。眸色仍是一如往昔的清亮，垂下眼睑，温顺答道：&ldo;若水……尽力而为……&rdo;

王爷的手自若水苍白的脸颊缓缓下移，先是白皙宛转的颈项，随后是精致漂亮的锁骨，最后一件底衣的衣襟被轻巧地扯开，露出了若水颇显清瘦的胸膛。寒风入襟，若水脸色反而没先前那么难看，王爷伸手揽住他腰身，便将他拖倒在自己怀里。

一手牢牢禁锢着若水的身子，一手探入雪白底衣中玩弄着若水左胸的辱珠，嘴角挂着浅浅地笑，颇为亲密地将身子贴上若水脊背，细细啃着他的脖颈。

无论王爷如何拨弄，若水温顺的身子依然不可抗拒地逐渐僵硬起来。

我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又往角落躲去。很想悄然离去，然而目光却无法从若水那双逐渐染上杀气的眸子上移开。

拜月教的诅咒绝对不是儿戏，若水毅力再强韧，也不可能抵挡得住紫娑以生命献祭的诅咒。虽然若水封住了自身内力，又撤下了玉蕊剑，但像他这样的高手，内力利剑都只是手段，杀人的方法又何止这两种？单单一根指头就能有不下百种方法致人于死地，当真发起狂来，王爷不备之下为他所伤，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果不其然，我一个念头还未转过来，若水已身姿微拧，手肘横护，凌空腾挪而起。就在若水横腿踢向王爷耳门的电光火石之间，王爷侧身闪过他手肘一击，指尖只轻轻一点，正中若水伏兔穴。

眼见着若水身姿凝滞便要摔出去，王爷却又伸手一揽，将若水搂在了怀里。

&ldo;请、请王爷……放、手……&rdo;若水强忍着再次出手的冲动，脸色青白地要求。

与王爷身体碰触的使得他胸中暴戾之气疯狂漫溢，凭着先天圣力勉强压抑着，却已到决堤的边缘。呼吸急促而浓重，胸腹之间血气四扬，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直向咽喉涌动，封不住喉头那股咸甜的味道，鲜血便自口鼻滴滴答答溢出……

王爷将若水紧紧搂在怀里，也没有别的动作。温热的体温，温软的拥抱，温和的呼吸，温柔地将若水包裹起来，鲜血自若水口中流出，落在王爷手背上，点点滴滴殷红醒目，鲜亮得叫人触目惊心。

&ldo;别难过若水……&rdo;王爷静静吻着若水的耳垂，柔声唤道，&ldo;不是折辱你……诅咒，终要破的，是不是？……&rdo;

若水脸色已死一般的苍白。他紧紧闭着眼，无从分辨他此刻的心情，只身体那股浓浓的杀气弥散在四周。若不是王爷禁锢着他的每一寸肢体，他此时必然会暴跳而起，骤然发难。

缓缓地，若水僵直的身体开始柔软，随后开始痉挛，抽搐。王爷始终温柔地将他紧锁在怀里，安抚着他。若水口中一直汩汩流溢着鲜血，血色鲜亮，逐渐变得黯淡，黑红，最后一口紫红色的污血是若水浑身乱颤，拼命咳出来的。紫血方才吐出，若水便安静下来，软软地瘫在王爷怀中。

我慌忙将手帕递了过去，王爷松开一只手，接了手帕，轻轻拭去若水嘴角的污血，目光却是说不出的温柔宠溺。相处得那样近，该是扑面的呼吸都能感觉到温热的吧？王爷用手指梳理着若水汗湿的几缕鬓发，忽然在若水眼角落下一个吻。

微暖的唇热使得若水颇为慌乱地睁开眼，望着王爷深邃的双瞳，眼中的清亮诧异之色在瞬间被掩藏起来。诅咒既已破了，王爷要与他亲热，他便再没有理由拒绝。谦卑地垂下眼睑，不去直视他的主宰，献上的身体，是完全温顺臣服的。

王爷却只是轻轻吻过之后便再没有动作。似乎不太愿意放开若水，因此一直静静搂着那具清瘦颀长的身子，半晌没有语言。

书房虽也烧着火炉，但到底不如暖阁暖和。只这么静静待了一阵，王爷便放开若水，示意他穿好衣衫。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原本就累得有些脱力的若水更是没了力气，刚走两步便脚下一软跌跪在地上。我想上前去扶，却又惊觉王爷就在眼前，还在迟疑间，王爷已回头朝我使个眼色，着意使我去扶若水。

扶起若水，又伺候他穿好衣裳。他苍白的脸色微微恢复了些血色。我顺手解开了他自己封掉的几处大穴，他将软剑扣回腰间，长跪于地，静静道：&ldo;有心欺瞒王爷，若水甘受重责。只是祭雪之期将近，若水不敢耽搁，还请王爷开恩，容若水先回暮雪山出席祭雪大典，回府再领责罚。&rdo;

王爷却没有深责的意思，淡淡道：&ldo;早去早回。顺便带话给明珀圣女，请她祭典之后务必往京城一行，本王与她有要事相商。&rdo;

&ldo;多谢王爷。&rdo;若水俯身施礼，旋即离去。

见我望着若水略为踉跄的身影发愣，王爷摊开仍带着若水鲜血的手帕，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上面黯淡的血渍，淡淡笑道：&ldo;心疼了？……觉得我又欺负若水了是吧？&rdo;

&ldo;茗儿怎敢。&rdo;这句倒不是气冲冲的反话。无论如何，欺瞒王爷都是决计不对的，这么重的罪都轻易赦了，我哪儿还敢埋怨王爷。

&ldo;遭受诅咒的圣子，是不能进入祭雪圣殿的。纵然我这么轻易放他走，他到了暮雪山也不能出席祭雪大典。&rdo;王爷捏着那沾血的手帕，淡淡道，&ldo;与其让他被暮雪山的禁忌之法折腾着破咒，不如我先动手。&rdo;

王爷用沾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玉骨折扇，还未干透的暗红鲜血，便轻易地留在了扇面上的墨竹图上。鲜红的钤印都比不上这鲜血的刺目，王爷缓缓放下手帕，指尖流连在那墨黑的秀竹之上，温柔得仿佛在触摸情人的清秀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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