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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ldo;那就让剩下的俩，先去皇后殿上吧。&rdo;

&ldo;快给万岁爷磕头吧。&rdo;白鹿赶紧打圆场。

孙耀庭给溥仪磕过头，就连同春庆归在了一起。虽说没能去永和宫，但这是去伺候&ldo;皇后&rdo;呵，也绝不是一般人物！他觉得，又有了新的机遇。

也就不过几天，婉容正梳头，提起了刚当小太监不久的春庆，嫌他笨手笨脚，于是发起了脾气：

&ldo;这孩子太笨啦，不如那几个！&rdo;

&ldo;是，这个孩子有点儿笨，脑袋老犯木。&rdo;富妈也有同感。她是打婉容在朗贝勒府当姑娘时，就跟着伺候她的贴身佣人，与她关系非同一般。

&ldo;带春寿来吧，让他试试。&rdo;

瞧婉容发了话，二首领&ldo;蔫王&rdo;，当即就唤孙耀庭来到了她身边。他由管殿上打扫卫生、拾掇屋子的，当上了皇后的贴身小太监。

几人中，最数孙耀庭聪明，其他几人都不受婉容待见（注：北京土话，意为不喜欢，不愿见的意思。）。春庆为人忠厚，但是不太懂宫内那些数不完的规矩，象请各种安，他怎么也弄不清，再加上耳朵有点儿聋，只要一听皇后传唤，也不管听清没听清，张嘴就是一声：&ldo;■……&rdo;

&ldo;瞧瞧串珠子的来没来。&rdo;一次，婉容让他上东配殿，去看一下东安市场首饰楼到宫里卖珠宝的人，春庆没听清，顺口就说道：&ldo;传膳！……&rdo;这一下，可把婉容气坏了，气冲冲地喊了一声：

&ldo;交喽！……&rdo;

这就是说，把春庆交司房销了太监名字。从此，春庆回了老家，在家乡种地直到病死，再也没有回过宫里。

号称九百九十九间半房的紫禁城内，实际主要分为东西六宫。西六宫，即永寿宫、翊坤宫、储秀宫、太极殿、咸福宫、长春宫。东六宫，即钟粹宫、景阳宫、承乾宫、永和宫、景仁宫、延禧宫。从明朝以来，皇止的妃嫔就居于这些地方，清朝仍基本沿袭了下来。

当时，皇后婉容居住在储秀宫，孙耀庭自从当上了伺候婉容的小太监，就搬到了后边咸福宫西配殿，与&ldo;回事&rdo;赵兴镇住在同一屋。明间，是洗漱、吃饭的地方，他俩住南间，当时没有大首领，只有二首领&ldo;蔫王&rdo;，住在北屋。因宫里有两个姓王的，脾气又同样是蔫乎乎的，为了区别起见，将个子较矮的&ldo;蔫王&rdo;，叫作&ldo;小蔫王&rdo;。

瞧得出，无论是脾气禀性，还是处事为人，婉容处处都不似想象中的皇后那么摆谱儿，倒挺愿意与下人来往。但她有时由于心绪不好，也偶尔闹个小脾气。不几天，太监偷懒，屋里拾掇的不干净，她火了：

&ldo;寿儿，你瞧，他们是怎么拾掇的？真不象话！&rdo;

&ldo;■，&rdo;孙耀庭应声答道。他过去一瞧，确实打扫得不干净。

&ldo;这隔扇的花牙子上，怎么那么多土？你管管他们去！&rdo;

孙耀庭赶紧跑到了外边，向那几个太监厉声喝道：&ldo;赶紧重打扫一遍，如果再不干净，皇后主子火了，非拿家法收拾你们不可！&rdo;

说着，他用左手使劲地打了自己的右手掌两下，别处听着，就象打嘴巴似的。就这样，他向婉容交了差。

到了隆福门，师父偶然碰见他，竖起了大拇指，夸奖说：&ldo;好徒弟，好徒弟！&rdo;

&ldo;师父，我跟了皇后，也不能下手打人呀！&rdo;他对师父表白说。

&ldo;记着，往后对人，尤其是底下人，一定要宽容。这叫积德！&rdo;

&ldo;我一定记住师父的话，照您说的做。&rdo;

虽然是给皇后当差，说起摆桌吃饭，当太监、小听差的，却往往每顿只有一个菜：炒豆腐。冬天吃的也是一个菜，不外乎白菜而已。既使换个口味，也同样是一个菜，不是素炒柿子茭，就是茄子、土豆。每逢节日或主子的寿日才另加两个菜。

而溥仪与婉容各在两处吃。一顿最多也就是十来个菜，并不十分奢侈。时常，婉容边吃饭边与他聊天。

&ldo;寿儿，吃了吗？在这儿一块堆儿吃吧。&rdo;

&ldo;皇后主子，奴才谢主子恩了。&rdo;

&ldo;甭谢什么恩了。&rdo;显然，婉容并不是讲究那么多礼的女主儿。

&ldo;奴才刚吃过啦。&rdo;

&ldo;那，你吃的什么呀？&rdo;

&ldo;是喽，您老，奴才吃的馅饼。&rdo;

&ldo;吃了几个？&rdo;婉容问的还挺细。

&ldo;七个，&rdo;孙耀庭用手一比划，&ldo;巴掌大小。&rdo;

&ldo;那你告诉膳房，赶明儿个，咱们也吃馅饼呵。&rdo;

果然，第二天膳房做了馅饼来。&ldo;你来吃。&rdo;她唤他在桌旁站着吃。

&ldo;你吃呀，&rdo;婉容见他才吃几个就吃不下去了，又劝他吃。

&ldo;我饱啦。&rdo;

&ldo;哎，你吃了几个？&rdo;

&ldo;四个。&rdo;

&ldo;你不是一顿能吃七个吗？&rdo;

他一下楞住了。&ldo;奴才看老爷子的饼，肉多、皮薄，吃不了那么多啦。&rdo;

婉容咯咯地笑了。

孙耀庭不愿与她一起吃，一是拘束，二是总站在旁边吃，也挺别扭。刚一来时，就有太监告诉他，&ldo;婉容可有点儿个别，她高兴时怎么都行，不高兴时，你可躲着他点儿。&rdo;由馅饼这事儿，他也多少了解了点儿她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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