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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然而……他们原本是可以同榻而眠毫不避讳的同伴。

&ldo;叶谈需要人手。&rdo;少艾的回复很简单。

无生让出了一点距离,却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绕着,似乎觉得有趣,又若有所思,&ldo;刚才问你时,你居然在犹豫。我可很少见你对某件事或某个人表现出一点情分,就连花酌酒不也被你扫地出门?能够令你念情,又有实力让叶谈应付艰难……&rdo;无生手上动作一顿,表情有些玩味地问:&ldo;这样的人,我似乎只能想到一个呢。&rdo;

&ldo;高手。&rdo;少艾忽然道。

这是对他问题的回答。

&ldo;你忍心?&rdo;无生将指尖发丝碾了碾,吹散,又捉回。

少艾将发丝扯回,&ldo;我没有心。&rdo;

&ldo;你有。&rdo;无生的指尖点在她胸口前方,再向前,便是少艾拦住他的匕首。

他收回手。

&ldo;或许有,&rdo;少艾也放下匕首,&ldo;但和你想的不同。&rdo;

&ldo;哈,&rdo;无生眼底微冷,脸上却带着笑意,&ldo;真好奇你怎么能这么冰冷。&rdo;

&ldo;你不是早知道了吗?&rdo;少艾淡淡一瞥。

无生抬手摸上了眼角的那道伤疤,慢慢抚过,忽然笑个不住,&ldo;是啊,我早知道了啊。当初……&rdo;他的目光有些狞厉地看着少艾,&ldo;可笑当初我居然还以为,我们会成为背对背的搭档,成为彼此唯一信任的人。&rdo;

&ldo;所以你留情了。&rdo;

&ldo;是啊,我留情了,但你没有。&rdo;

当他们结束暗无天日的训练,肩并肩踏着那么多人的尸体走出来,彼此搀扶着,互相舔舐着身上的血……那时候他以为再不会有什么可以破坏他们用刀剑献血磨砺出的感情。

然而下一刻,他们却刀剑相向。

第一,还是第二。领导,还是被领导。

他一度认为并不那么重要,于是手中一往无前的匕首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少艾却没有,她的匕首依旧锋利,锋利得割开他的血肉。

此后,他的梦中常常出现那一幕,他几乎愣住,感觉迸溅的血模糊了视线,也崩断了脑中的某根弦。

从此,他们反而成为彼此防备最深的人。他恐怕是最想杀死她的人,可偏偏总也杀不死。

☆、轻歌曼舞

少艾道:&ldo;我们其实很像。&rdo;

无生乐不可支,&ldo;这话该对你师父说吧,我可没你那么无情呢。&rdo;

少艾摇头,&ldo;我是说,我们都是从最黑暗的地方走出来的,相互扶持,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rdo;顿了顿,眸中似乎划过一道光,&ldo;也都一样地向往着光,希望能够摆脱这样的命运。但是我们又不同。&rdo;

&ldo;怎么不同。&rdo;无生脸上笑意收敛,渐渐化为复杂的目光。

&ldo;我既然希望,就会去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只需要一个结果,从此获得解脱。但是你,&rdo;少艾看他,&ldo;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手脚。&rdo;

&ldo;什么东西?&rdo;态度有些漫不经心。

少艾没有说。

&ldo;你怎么不说了?&rdo;无生抬眼笑着,目光如水潋滟绵长,&ldo;你不说,我自己来说。&rdo;

笑意猝然消散,他一把扯住少艾的手,放在胸前,任她手中的匕首抵在心口,薄凉的唇带着讽刺的意味流连在她耳畔,声音轻而低哑,&ldo;因为你够无情,但是我没有。&rdo;

少艾目光微动,看向手中匕首。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她就可以杀掉他。将要害暴露在利器之下,这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不可能做出的事。

无生的声音依旧在耳边缠绵沙哑地响起,又好像带着刀剑的锋利,&ldo;我也是真够犯贱,明明都快被你杀死了,还总是想着,也许你最后那一刀的确手下留情了,不然,我怎么会活下来?&rdo;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哑也越来越近,湿濡的气息轻拂在她耳廓,&ldo;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杀人的能力。我告诉自己,凡是能够从你匕首下活下来的,恐怕都是你不想杀死的。&rdo;

他终于忍不住低低笑了,&ldo;我够可笑吧?我可笑到现在居然还觉得,哪怕上一刻你捅我一刀,下一刻我还能把后背交给你。&rdo;

握着少艾的手一点点收紧,危险的匕首近在咫尺,然而他的目光却死死锁住少艾的眼。

下一刻,他面色微变。

视线向下,落在胸前,慢慢的,那里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

哪怕他握得再紧,也是毫无防备,少艾只需要用力,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戳进他的心。

无生的脸上失去了表情,缓缓看向她的脸。

少艾面无表情道:&ldo;所以你不够狠。&rdo;

&ldo;是啊,我不够狠。&rdo;无生笑了,笑得凄厉,&ldo;你够狠,你用力啊,怎么不用力?只要用力,你就可以杀死我了!&rdo;

&ldo;你还不能死。&rdo;少艾挣出自己的手,走到一旁。

&ldo;我的确不能死。&rdo;无生抬手在胸前抹过,一手的血,凑到唇边,伸出舌头轻轻一舔,&ldo;我死了,谁帮你办事呢,嗯?&rdo;他上前一步,脸蛋若有似无地擦过少艾,手也慢慢爬上她的腰间,&ldo;谁来做你的狗呢?&rdo;

少艾微微蹙眉,&ldo;不想做听命于人的狗,就杀了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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