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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她不如就将抹额送给长房老太太，这样也能试探长房的意思。

结果长房老太太送了她一支羊毫笔，是不是也在间接告诉她长房没有忘记她的祖母赵氏。

母亲在长房老太太那里听说过不少关于祖母的事。长房老太太说祖母在陈家的日子艰难，可是祖母从来没想过要放弃，祖母总说父母生养不易，就算再难不能自己糟蹋自己，清白的儿女自然挺起腰身过日子，对得起头顶上的天。

祖母说的没错，只要抬起头看到的总是青天白日。

……

陈老太太屋里只留了一盏梨花灯。

&ldo;桂枝，&rdo;老太太叫董妈名字，&ldo;你瞧今天是谁做的？&rdo;

董妈妈是从小被买进董府的，一直伺候老太太，后来嫁给了董家的世仆赐了董姓，老太太进京的时候，董妈妈一家就做了陪房。

董妈妈知道老太太心里明白，也不敢说别的，&ldo;大太太是怕四小姐独占鳌头。&rdo;

&ldo;她是怕四丫头哄着长房老太太高兴，长房过继了老2过去，她以为是我偏着四丫头，却不知道三丫头那安静的性子不惹人喜欢。&rdo;

董妈妈躬身道，&ldo;那要怎么办才好？不然奴婢去劝劝大太太。&rdo;

老太太神色一正，&ldo;鬼迷了心窍劝也无用，下次去长房就让三丫头跟着，看看是我偏心，还是她糊涂。&rdo;

董妈妈仔细思量，&ldo;这样也好，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家各出一位小姐，传到外面去大家也不会说什么，再说以四小姐的出挑……鲜花总要绿叶来配，您没瞧今天的事，多亏了四小姐机智没再提什么礼物，要不然哪里能这样揭过去。&rdo;

四丫头是懂得看眼色，可是先搀扶起她的可是六丫头。

六丫头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董妈妈知道老太太的顾虑，&ldo;这事可装不出来呢，玉管羊毫，谁看了不喜欢，四小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还是被晃花了眼睛呢，更别提六小姐了，要是明白过来当时就要欢喜了哪里能压得住。&rdo;

老太太从牡丹镂空摇椅上站起身，拢了拢银丝镶边兰花袖，&ldo;六丫头只带了两个随身大丫鬟，总是少了些，不要让外人说我薄带了她，就从我屋里选两个三等丫鬟拨过去给她用吧&rdo;

这么多人看着，还怕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翻了天不成？

董妈妈随着老太太进内室里，&ldo;那三太太呢？&rdo;

三太太萧氏？老太太淡淡一笑，不过是块石头，还能修成精？

……

第二天天依旧阴着，外面的雨还没有停，辰时初琳怡正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外面传来一阵木屐的声音，门帘一翻，琳怡看到了穿着猩红斗篷，水蓝绣金鸳鸯藤交领褙子的琳芳。

&ldo;六妹妹，&rdo;琳芳将怀里的黄梨木镶贝匣子交给琳怡，&ldo;都是我不好，应该提早查看礼单，看看这匣子里的礼物是不是我的，&rdo;琳芳说着很大方地笑起来，&ldo;那支羊毫笔倒让我先用了，六妹妹不会生气吧&rdo;

昨日还是一副嗔怨的模样，今日就变成了大方得体的大家闺秀。琳芳显然是受了旁人指点。

琳怡笑着将礼物交给玲珑收起来，又和琳芳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个人就结伴去老太太房里请安。

琳芳的蝴蝶绣花鞋外另穿了双金丝面棠木屐，青湖色的百褶裙在风中飘舞，显得比平日更加出挑。

琳芳走的格外慢，琳怡稍不小心就超过她，倒被琳芳一把拽回来。两个人走了半天才到和合堂，琳芳仍旧意犹未尽，想要趁着小雨去折花，琳怡自然是不肯一起去，琳芳没办法只好放弃。

琳怡先进屋给老太太请了安。

琳芳磨磨蹭蹭半天才脱了木屐，见到老太太一头扑进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笑着问，&ldo;穿木屐来的？&rdo;

琳芳抿嘴笑了，故意看着旁边喝茶的琳怡，&ldo;母亲今天将从惠和郡主那里得的金丝棠木屐给我了。&rdo;

董妈妈也跟着眉开眼笑，&ldo;您没瞧见，四小姐穿着棠木屐真是漂亮。&rdo;

老太太笑道：&ldo;不是好东西也到不了她手里。&rdo;

看着琳怡一脸的茫然，琳芳挺直了天鹅般的颈项，&ldo;六妹妹还不知道，我母亲是位有名的居士，京里的人都夸是活观音，许多观音像都要照母亲样子描画呢。&rdo;

琳怡之前倒是听说一些二太太田氏的事，只是没想到二太太田氏在京里这样有名。

琳芳话匣子一开就开始说佛经，老太太一边听一边去看坐在椅子上的琳怡。

就算是被冷落在一旁，六丫头也没有半分的局促，柔婉的脸上一片宁静，一双眼眸清亮，目光平视不卑不亢。

老太太一时看入了眼。直到董妈妈出去一趟又回来，低下头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两句话，老太太才一惊回过神，&ldo;什么时候的事？&rdo;

董妈妈一脸沉重，&ldo;就是刚才。&rdo;

琳芳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忍不住问，&ldo;长房老太太怎么了？&rdo;

老太太先吩咐董妈妈，&ldo;快去备轿子我过去瞧瞧，&rdo;然后才看琳芳、琳怡两个，&ldo;你们伯祖母得了急症。&rdo;

长房老太太得了急症？在琳怡印象里并没有这一节。不过长房的事，老太太绝不会主动和她说起。这次也只是凑巧被她知晓了。

琳芳似是比谁都着急，&ldo;我上次去看伯祖母，伯祖母身子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祖母，我也跟你一起去看伯祖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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