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梦一样的年华
贫穷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它会限制我们很多的自由……
我生平之中第一次远行,便是上大学,第一次坐那么长时间的车,第一次在行程之中穿越那么多的隧道,当然了也是第一次可以那么长久的离开家……
这是一所很新的院校,新的什么地步呢,我们都进校快一年了,才正式挂牌;我们入住的前一周,宿舍楼粉刷完毕,通风一周,我们义无反顾地入住了,感觉如同小白鼠……好在呢,身为国人生命力顽强,一住四年,四年里,只换了一次宿舍,从308移居到了309,就是斜对面,不要认为是什么好事情,其他人几乎都是一年一换,搞得我们宿舍四年里当了四年的免费劳工,结果当我们宿舍要换的时候,却没人帮忙,因为都觉得太近了,只能自己动手安居乐学了……
四年里,新楼变旧楼,我们住得居然毫无不适之感,不过好运气,不是人人都有的,才开学没几天,各个宿舍就传来了不同的噩耗……
女生宿舍发现了黑心棉,睡了一觉,浑身酸爽,红肿一大片……男生宿舍各种嗨,结果晚上闹鬼,黑暗之中,总感觉有暗黑生物在蠢蠢欲动,后来发现是熄灯之后蟑螂的午夜狂欢,那个头真是超乎想象,各个健壮如牛,来去影去无踪,神出鬼没吓死人,直接惊呆了一般人的常识;再就是宿舍下水道的各种堵,真是苦人心天不负,堵个马桶愁煞人……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最好玩的就是宿舍里的内部电话,学校呢,本着以人为本的办学原则,每个宿舍安置一部内部电话,刚开始还好了,大家彬彬有礼,不过呢,没过一天吧,开始了各种撩,学校呢,一片好意内部电话不要钱,随便打,不过好心不一定有结果的,没过三天,校领导的内部电话的短号流传开来,结果搞得校长夜夜惊魂,好在呢,打电话的都有所防范,用的是女声,校长也没好意思发火……
后来玩笑搞大了,消防车不乐意了,因为当三辆消防车出现在楼下的时候,紧张兮兮一路狂奔发现宿舍楼安然无恙的时候,人家不乐意了,不乐意总不能冲上楼去打女生吧,来都来了,就索性喷喷水吧,吓得整座楼都关门闭户……为此校领导很不高兴……
其实呢,好政策好环境好循环,都需要一个过程,所以呢,刚开学学校的好就这样渐渐消失了,刚开始宿舍用电随便,后来违规电器太多,宿舍限额,想多用电,自己买;刚开始洗澡论次,后来洗澡论水量,刷卡洗澡,一不小心,洗个澡饭卡空空了;而且学校实在是太新了,新到随着我们的开学,网络媒体对我们学校的抨击成了热点,愤怒是很容易被激发的,很多入学成绩很好的学生选择了退学……
这也难怪,只是因为当地没有一所正儿八经的大学,只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吧,比如金钱,比如一些操作,比如当时的比较操蛋的产业化,全国各地高校合并重组蔚然成风,虽然我好像没有什么条件骂这些的,因为如果没有这些或许很多人没学可上了吧……
我们是学渣,总不能在社会上闲着吧……不大不小,游手好闲,要不还是去上学吧,逃避是最好的盈利,而面对总需要勇气、实力和满满运气……
所以呢,当地几个标准的专科学校,只是因为拼凑在了一起,然后变大了,够规模了,凑够条件了,便从专科变成了本科院校,而且一下子全省第一志愿没过的就调剂到这里,按照学科成绩调配专业,就这样,我一个理科生优等生,居然因为语文考试优异成了汉语言文学专业一员,后来的我其实很感觉这一次命运的玩笑的……
三楼不高不低,视野开阔,308宿舍正好处于宿舍楼中间拐角位置,而且大学之大,除了校园辽阔之外,就是绿树成荫,阳台附近有一棵巨大的杉树,我对杉树有一种莫名喜欢,在我看来它高耸,清洁,甚至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它比我们更适合在这里呆着……
宿舍六人间,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住了我们五个,我们五个论成绩呢,也是这个学院入学成绩的前五名,我们按年龄排了次序……
老大朝晖,名字很阳光,性格比较抑郁,个头不高,看着挺憨厚的,可是总是忍不住想装出一副坏坏的样子,小黑胡,五短身材,短胳膊短腿,学习很人质,字迹很潦草,我们经常讨论五短身材是哪五短?四肢短脖子短,可老大脖子不短,所以我们就一致认为他那里短……
老二青呢,青青子衿,悠悠他心,但为女故,沉吟至今。单亲,长得很壮,五官相貌挺标致的,就是那脚太丑了,臭到不能想象,也正是如此,他是我们我们宿舍最爱干净的人,字写得不错,口头语是小美女,只要是是女的,不管长得如何,在他嘴里都是小美女,所以有一种瘸,与腿无关,叫眼瘸估计就是说的他吧……
老三是我……
老四兴奇,来自农村,是我们宿舍最小气的人,也是最我们宿舍最节约的人,不过生活可不是等价的交换,往往是杀不足而不补多余……
老五贾伟,假装伟大,长得细细长长,和没进化好的猴子差不了多少,人呢,说俏皮话,比认真话容易,爱开玩笑和生命的本能差不多,老五是我们宿舍的活宝,几乎承包了我们宿舍一半以上的快乐……
只不过每一次的快乐都有点惨,老五很容易喜欢一个人,也很容易被人家抛弃,无始有终的爱情闹剧,经常性的上演……
“无始有终的爱情,什么意思?”
“单相思……单相恋……单失恋……不过好在老五心态好,一夜活,再大的伤痛,哭哭闹闹,喝喝酒,摔两个啤酒瓶子,睡一觉,就过去了,然后去自习室,小眼睛一扫描,新的恋情,秒开始……”
青春,浮躁,梦一样的年华,梦一样的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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