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着他:&ldo;你不记得?你不记得,那为何说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rdo;看他眼中精光闪过,始知自己被他套了话,顿时悔青肠子:&ldo;你个卑鄙小人!&rdo;
他慵懒地枕着胳膊,空出的另一只手探出来拨开一小角帘子,轻轻地抚过我滚圆的肚子:&ldo;我虽没有半分关于过去的记忆,但你腹中孩儿的气泽我却感知的出与我同出一脉。&rdo;他朝我翻了个白眼:&ldo;这孩子总不会是我兄弟。&rdo;
我不服地强辩道:&ldo;没准是呢!&rdo;
接过又被他在脸上&ldo;狠狠&rdo;拧了一把,他狭细的眼角泛着冷笑:&ldo;要不是看你有孕,我真想……&rdo;
拍开他作祟的手,我道:&ldo;你想怎样!难不成还想……&rdo;还想对我们母子动粗不成?
可那些话被少年干净清爽的气息堵回了唇里,烛火下他蓄满笑意的黑眸里闪烁着动人的光泽,:&ldo;我想这样……&rdo;蜻蜓点水的一吻后他俯身又在我唇上点了下:&ldo;很久了。&rdo;
耳根悄悄地烧了起来,秦卷撑在上方欣赏了会我羞窘不堪的模样,慢慢靠回了塌上:&ldo;我起先难免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你确实如东华所言,你是我的结发妻子。不错,&rdo;他不知从哪转出把扇子在掌心敲了敲:&ldo;你的模样,比那个比翼鸟族乃至我见多的大多姑娘都要好上许多,我很满意。&rdo;
&ldo;……&rdo;我一声不吭地将瓷枕头朝那张志得意满的俏脸上狠狠砸过:&ldo;你想多了!老子早改嫁了!&rdo;
毕竟是少年心性的秦卷被我这一砸,萎靡了好几日,饭是依旧老老实实地做,但再也不与我斗嘴取乐,伺候我用完膳就躲到院子里的青石上。日日对着闷葫芦一样的秦卷,我委实不大习惯了,闷了两日后我主动挑起了话:&ldo;我今日要吃素东坡。&rdo;
正在盛汤的秦卷瞟了瞟已摆满桌子的菜品,道:&ldo;这顿将就着,晚上我做来给你。&rdo;
&ldo;不要!&rdo;我重重搁了筷子,扬头挑眉看他:&ldo;我儿子说现在就要吃!&rdo;
秦卷隐忍地看着我一眼,我毫不示弱地回视过去。僵持了会,秦卷淡淡道:&ldo;既然是儿子要,那便做好了。&rdo;转过身时眼角带起抹浅浅笑意,我也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莫名其妙吵起来的我们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可到了晚间,秦卷安顿我歇下后,蹲在我身前,撩去我挂在肩前的发丝:&ldo;云时,我要离开一阵子。&rdo;
因酒足饭饱而晕乎乎的我没反应过来,与他对视了会,心腾得蹿了蹿:&ldo;你要去哪!&rdo;
他笑笑,将我的双手包在掌心里:&ldo;再去历个劫而已。&rdo;
我掐指算了算,道:&ldo;你这个……劫数历得未免太勤了些。&rdo;我不太了解凤族,只知自己是条龙时,长到十万岁不过历了两次天劫,一次是脱胎化为人身时,一次是修得神位之时,这两次隔了近五万年之久。
他轻柔地在我腹上抚过一圈,平静地看着我道:&ldo;我此番提前历劫打算趁机恢复之前的记忆。&rdo;
我立时道:&ldo;危险么?&rdo;
&ldo;略有一点……&rdo;他微微蹙眉,看着我登时紧张的容色,少年的唇角不怀好意地勾起:&ldo;但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rdo;他捏了捏我的脸:&ldo;这番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给孩子拟个名字。&rdo;
&ldo;嗯……&rdo;其实我的心中充满着不安,但又说不出这种不安在何处,只得告诉自己道这是快临盆时的焦虑罢了。
第二日我醒来时,秦卷已不见了踪影。他是个不喜欢离别的人,我也一样。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失神了好久,直到有道细小而清脆的声音响起在门口:&ldo;夫人……&rdo;
我抬起头,是个着了雪白衣裳的小小童子,捧着个载满饭菜的漆盘,眼亮亮地看着我,想来是秦卷找来照顾我的。食之无味地动了几筷子,无意瞥到小童子一瞬不移盯着我的晶晶亮的眼睛,这副神态似乎在哪见到过……
就见他扑闪扑闪大眼睛,期期艾艾地问道:&ldo;夫人,能让我摸一摸小殿下么?&rdo;
&ldo;……&rdo;脑中倏地滑过道身影,我道:&ldo;你是那只我第一次来时替我带路的雪鸾鸟?&rdo;
小童子点点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期盼地看着我,我受不了这样纯净又热烈的眼神,道:&ldo;你……来摸吧。&rdo;这种儿子比我要精贵许多的感觉,似乎有……点微妙。
小童子欣喜地附上手去道:&ldo;小殿下将来一定像夫人一样容色倾城又冰雪聪明。&rdo;
我道:&ldo;唔,男孩子还是不要长太漂亮……&rdo;像他老子一样生了张蛊惑人心的脸庞,将来不是给自家媳妇儿添堵么?
小童子讶然地望着我:&ldo;这是个小公主啊,夫人。&rdo;而后腼腆道:&ldo;等我长大后,能请夫人把小殿下许给我么?&rdo;
筷子从手里滑落到地上,我的手和身子一样抖得厉害,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我好像要生了……
我终于明白,那份不安从何而来了……
在此之前,我与秦卷曾推算过产期,他道观我的胎像,约莫还要数个月才得临产,所以他才放心地去历劫。可他没算到,这个孩子从一开始的生长就不循常理,寻常神族怀个孩子总归没个几年显不了怀,哪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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