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舒乐妍愿不愿意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披上嫁衣,两次出嫁两次截然不同的心情,第一次她满心期待的嫁给自己此生最爱的男人,第二次却是满怀悔恨的嫁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蒙着盖头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舒乐妍低头透过盖头的缝隙看着自己的足尖,长袖下的手用力攥紧。
“一拜天地。”
舒乐妍被人用力的按着肩膀跪下,又按着后脑磕下一个头。
“二拜高堂。”
舒乐妍咬着牙不肯再被按下头颅,最后被人一脚踹在了腿弯处,双腿一软,舒乐妍噗通一声跪落在地,强按着又磕下一头。
“夫妻对拜。”
舒乐妍索性一把掀开盖头,在满堂低呼声中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架在自己的颈部,满眼仇恨的盯着晏如荆:“晏如荆,此生此世,我只嫁如初一人,不管他是生是死。”
说着,她扭头看了看端坐在上座的人。
这一看,舒乐妍愣住了,高位上的皇帝竟然已经苍老枯瘦到这种程度,整个人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一般,而且他的双目浑浊,眼神空洞,就算现在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明显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而在皇帝旁边坐着的竟然是依然年轻貌美的贵妃娘娘。
就在这一愣神的时间,晏如荆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舒乐妍拼死挣扎着,嘶声大吼:“皇上,皇上,您醒醒啊,晏如荆狼子野心想要篡位,您赶快醒过来啊。”
这时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舒乐妍跌落一个温暖的怀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瞬间,看到的是晏如荆铁青的脸。
新娘晕过去了,这最后一礼终究是没有完成。
舒乐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送进了婚房。
看着这间熟悉的房间,舒乐妍竟然恍惚的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这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她现在还是在和晏如初成亲的那一天。
可是随着门被推开,看着走进房间的晏如荆,她知道这不是梦,这些残忍又疯狂的过去是真的已经发生了。
晏如荆慢条斯理的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舒乐妍:“合衾酒。”
舒乐妍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晏如荆的手上,杯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眨眼间粉身碎骨。
晏如荆也不在意,他仰头独自喝下了这一杯酒。
随后他随意的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舒乐妍的对面,就像过去的许多年间他们见面聊天时候一样惬意。
舒乐妍警惕的看着晏如荆,随时防备着他的一举一动。
晏如荆笑了起来:“妍儿,咱们聊聊。”
舒乐妍硬邦邦的说:“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晏如荆靠在椅子上,眼中满是怀念:“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皇祖母的寝宫,那时候你爹娘刚刚去世不久,你就像如初房间中那个瓷娃娃一样漂亮,一样的没有灵魂,我特别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有自己的瓷娃娃了。”
“我不管走到哪里都喜欢带着你,可是你终究不是瓷娃娃,你渐渐的会笑了,最后竟然又开口说话了,最糟糕的是,你灵魂回来之后,你的眼光竟然落在了如初的身上。”
“甚至在你病的迷迷糊糊的时候,都只让如初一个人靠近你,其他任何人只要靠近你身边,你就会无意识的尖叫吵闹,可是这又怎么样?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依然只能看到我一个人,你的世界里永远只能有我一个人。”
晏如荆伸手轻轻捏着舒乐妍的下巴,动作温柔的仿佛面前这人真的是个脆弱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晏如荆笑着说:“妍儿,你是我的瓷娃娃,谁也休想把你抢走。”
眼神如痴如醉,如疯似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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