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南昭国因地势的原因,南方富饶,北方贫困,东方山多,江湖门派汇聚,西方水多,蛮民更多。
而宴子傅和宋瑶,则是一路往东而去,他们特意凑了近路走,而选择近路,则是以林、水为主,因着两人的目的性极强,所以一路上倒也对其他的事物没什么兴趣。
“老陈,快些赶路,今晚必须要进城。”宴子傅看了一眼天上汇聚的乌云,对正在赶着马车的老陈道。
宋瑶也看向了马车外,“这雨,怕是不多久就要下下来了。”她的眉头紧锁,如今他们是在树林里,穿过这个林子便是云城,但若是他们还没有出林子雨就下下来了,那么他们也走不出去了,这一晚上会很麻烦。
青元倒是不甚在意,“不就下个雨吗?至于那么紧张?”
宋瑶闻言,抽了抽嘴角,深知这位小和尚之前一直待在寺庙里,对这些事情不大了解,便耐着性子解释:“看如今的样子,等等怕是有一场大雨,我们如今坐着马车,若是雨下下来了,马车的车轮就会陷进泥土里,根本走不了了。”
青元了然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罢了,我再睡一觉吧。”
“......”宋瑶和阿念齐齐无奈,对于青元的随性,她们已经能习惯了。
老陈的技术颇好,起码在宋瑶看来是这样的。
马车刚刚离开树林,一场大雨便下了下来,老陈加快了速度,一路往云城的方向驶去。
大概是雨下得太大了,连门口的守卫都松懈了下来,随便看了一眼就让他们进城了。
“少爷,咱们在哪里歇脚?”老陈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有找到一处能歇脚的客栈。
“对了,云城没有客栈的。”宋瑶想了起来,拍了拍脑门,“要不找个人家问问,能不能暂且收留我们一晚好了。”
云城是个很奇怪的城池,这里并没有能供人住宿的客栈,若是有外城的人过来,基本也只能随便招呼人家收留,若是没有人家肯收留,就只能在外头大街上将就一晚了。
对于云城这样的不合理,不是没有人提起过,但是云城的官员是个从来不管事的,他说过,自己接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往后还是这样。
屡屡无果之后,百姓们只好认命了。
老陈随便挑了户人家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她佝偻着腰,警惕地只将门开了一条门缝,问道:“小伙子,有什么事?”
“奶奶,我家少爷和夫人初来云城,可否在你们这里借宿一晚?我们明早就离开。”老陈腆着笑脸,他鲜少做这种事,连笑都极为僵硬。
“原来是这样。”老奶奶松了口气,将门完全打了开来,“外面雨大,你们快进来吧。”
宴子傅抱着宋瑶下了马车,跟着老奶奶往里走。
老奶奶的步子很慢,将几人引到了一处屋子前,叹了口气道:“我这里小的很,也就这一间屋子空着了,几位就凑合这一晚吧。”
“谢谢奶奶,有屋子住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宋瑶连连道谢,看着老奶奶走远之后,才推门而入。
屋子很破,甚至很脏,到处可见的蜘蛛网和灰尘,青元皱着眉头,一脸不满,“这是杂物间吗?这么脏。”
“大概是很久没人住的缘故。”宋瑶对阿念道:“把这里简单打扫一下吧。”
阿念忙活了起来,老陈也跟着去帮忙了,青元则是踮着脚在屋子里转了两圈,随后看向了隔壁,“那边屋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罢了,晚上挤挤吧,总归也就只有一晚上。”宋瑶被宴子傅拉着坐了下来,她见青元一脸沉思地看着对面的屋子,以为他还念念不忘,便笑道:“奶奶给咱们一间屋子就不错了,咱们也不能太贪心是不是。”
青元闻言,抿了抿唇,坐在了宋瑶的旁边,“不是,我总觉得隔壁的屋子有古怪。”
“嗯?”宋瑶眨眨眼睛,和宴子傅对视一眼。
“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就是感觉。”青元显得很烦躁,而这也是第一次,宋瑶看到青元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间屋子有没有古怪我不知道,但是方才老奶奶的神情,却是有些让人费解。”宴子傅开了口,神情有些凝重,“云城,外地来的人也不少,刚开始云城人还会很热情的招待那些外来人来自己家借住,但久而久之,许是厌倦了这样的状态,也因为发生了不少的命案,云城人逐渐就排斥外来人的借住,而这老奶奶,听到我们是来借住的,却卸下了警惕,这并不合理。”
“这云城有秘密啊。”宋瑶托腮,“不如等雨停了,我们出去探探情况?”
“嗯。”宴子傅点了点头,“可以先从这老奶奶下手。”
宋瑶了然。
两个时辰后,雨渐渐停了下来,宋瑶提着一个食盒站定在老奶奶住的屋子前,她抬手敲门,“奶奶,在不在?”
老奶奶开了门,有些疑惑,“怎么了?”
“奶奶,谢谢您愿意收留我们,这是我们那边的一些特色糕点,给您拿来尝尝。”宋瑶笑得很甜,她将食盒往老奶奶的怀里塞了塞。
“先进来吧。”老奶奶接过食盒,苍老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惊喜。
宋瑶将老人的高兴尽收眼底,她点了点头,进门后将门带上,坐到了老人的对面,帮老人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糕点一一拿了出来。
“刚才那小伙子叫你夫人,小姑娘,你这么小就嫁人了?”老奶奶没有客气,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问。
宋瑶将糕点往外拿的动作顿了顿,“奶奶,我可不小了,刚好是适婚的年纪了。”
“唉,真好。”老奶奶吃着糕点,连话也多了起来,特别是看到宋瑶这乖巧的模样,她更是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其实啊,我也有一个女儿,那会儿她到了适婚的年龄,却死活不愿意嫁人,我和她爹给她找了个不错的人家,谁知道结婚那天,她竟然逃了出去,将她爹活活气死,而她,也再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我的孩子,如今过得如何了?”
宋瑶沉默片刻,问道:“老奶奶,那您有没有想过去找找她?”
“想过,但是找不着了。”老人的神情忽然变得落寞了起来,“别人给我抱了个女娃娃回来,说那是我的女儿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女娃娃又不讨喜,那家人就不要了,想把她直接扔了,又舍不得,就把她托人送到了我这里来。”
“那孩子现在在哪里?”宋瑶蹙眉,她并没有在这里见到过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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